“急什么?”太和帝抬眼看他,笑了笑:“可是记挂蜜儿那小丫头了?”
“是。”赵淮左不曾否认:“父皇将她交给儿臣,儿臣不能让她有闪失。
且镇远伯府抄家一事,儿臣也须得亲自前去。”
“蜜儿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抄家等会儿去也来得及。”太和帝起了身:“你随朕,去瞧瞧你母妃吧。”
“是。”赵淮左应了。
出了大殿,太和帝是闲庭信步,赵淮左随在他身侧,始终落后半步,绝无丝毫越矩之处。
太和帝瞧着心下甚是满意,行着路,他忽然开口:“承沛,经了今日之事,你是否觉得父皇心狠手辣?”
他一向唤赵淮左为“太子”,这会儿叫了他的小字,便有了闲话家常的意思了。
赵淮左沉寂了片刻道:“父皇为一国之君,如此果决是百姓与社稷之福。”
太和帝说的是方才之事。
赵淮左实则瞧出来了,后来高喊着要行刺要保护宋策的那些,其实压根人不是宋策的人。
也不是他的人。
那自然便是太和帝的人了。
宋策于大渊而言确实劳苦功高,但他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早已了不得了。
方才,既已经翻脸,太和帝自然要斩草除根,可宋策虽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之前尚有功绩可抵,罪不至死。
是以,太和帝便自个儿添了把柴,让禁军伪装成宋策的人行刺他自己,如此,宋策一家满门抄斩便顺理成章了。
“他与我君臣过年,又是皇后的兄长,沾了一层亲。”太和帝两手负于身后,抬头看着前方的天空,缓步而行:“我如此待他,你当真不觉得我太过狠心无情了?”
“私情与国事相较,父皇自当以国事为重。”赵淮左垂眸,语气清淡。
太和帝侧目看他,点了点头:“不错,太子能明白朕的苦心,将来也会是个好皇帝的。”
赵淮左敛目不言。
父子二人去了瑶华宫,见了宜妃。
宜妃听闻李青黛受伤尚未醒转之事,不免心疼,数次落下泪来。
太和帝本就偏宠宜妃,见她落泪自然心疼,加之禁足了她这些日子,心中有愧,便挑着那上好的滋补品与草药,让赵淮左带回东宫给李青黛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