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三日之后,她头一回见太子殿下。
他还是那样的如珪如璋,贵不可言,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宛若天神,叫人忍不住便想匍匐在地,仰视他。
“为何改名?”赵淮左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廊外的女子。
“奴婢……奴婢觉得云夕二字比奴婢的红贞好听,便改了……”云夕压根儿不敢抬头。
“改回去。”赵淮左抬眸,不再看她:“发落到庄子上去。”
“殿下,殿下……”红贞闻言,拼命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道今日冒犯了六姑娘,奴婢甘愿领罚……
奴婢……奴婢愿意出面去同六姑娘解释,当初殿下并未碰过奴婢……
奴婢只求能继续留在云夕院,再也不出门,绝不再脏六姑娘的眼睛……
求殿下,求求殿下了……”
去庄子上,她太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了,她家就是庄子上的,因为穷苦才进宫做了宫女。
留在东宫,哪怕是最偏远的院子,也是衣食无忧,什么也不用愁的。
她还有私心,留在东宫,不管她与太子殿下有无行周公之礼,在旁人眼里,她也是太子殿下碰过的女人,那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可去了庄子上,谁还管这些?
赵淮左不曾再瞧她一眼,只沿着白石阶梯而下,负手离去了。
“快打发了吧。”克勤跟上去,看着那红贞,吩咐了一句。
啧,这红贞也是,好端端的跑到姑娘面前胡言什么?怕不是好日子过够了。
不过,听她方才所言,殿下竟没碰过她,他也是意外。
当初殿下和这红贞在一和殿三日,他是守在门口的。
殿下出来就吩咐,将红贞带回东宫安置了,红贞含羞带怯的跟着,他还以为……
那殿下怎的不同姑娘解释呢?
赵淮左行到将进寝殿处,却不曾进去,反而转身进了园子。
他两手负于身后,缓步而行,随意的瞧着四周的花草树木。
这在克勤眼中,多少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除了陪姑娘,殿下什么时候单独逛过园子啊?这分明是有心事了。
他看着自家殿下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殿下脸皮薄,这样的事情,他怕是开不了口同姑娘解释?
可姑娘很明显已经生气了,也不能不解释啊,若是他去替殿下解释……似乎又有些不大合适。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