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便冲他微微一笑，一脸无辜地问他：“你知道炮友吗？”

顾屿以为自己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沈染轩一定会生气，但没想到对方听完他的解释表情都没变一下。

“知道。”沈染轩平静地点点头，但又话锋一转，“不过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顾屿倒真的好奇起来了。

“因为炮友走肾不走心，”沈染轩往前一跨步，将右腿插进了顾屿的双腿之间，同时右手一揽住腰，手指还不安分地扶着衣服在那柔韧的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可我们走肾也走心。”

“……”沈染轩凑得太近了，顾屿呼吸猛地一滞，隔着薄薄的衬衣，腰后被沈染轩碰过的部位也开始升温，他十分艰难地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沈染轩，你除了情话大全是不是也恶补过骚话大全？”

沈染轩有些莫名，但大脑转得飞快，脱口而出：“我说过，面对着你这一切都是本能，根本不需要看书。”

顾屿苦笑着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无奈道：“你崩人设了。”

“没有，在你面前就是最真实的我，”沈染轩改为双手环住他的腰，“和大部分男人一样，面对心爱的人会想抱他吻他甚至做所有最亲密的事。”

顾屿一直以为他和沈染轩之间是不需要任何情话的，一来他们都是男人，两个大男人整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感觉也挺尴尬的；二来他们都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人，顾屿自己是因为脸皮薄，太肉麻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至于沈染轩，以他那沉默寡言的冷淡性子，顾屿一直以为对于讲情话这种事情他应该是不屑也不会的。

但他没想到事实和他以为的出入竟然如此之大。原来两个大男人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一点都不尴尬，而且沈染轩原来也会讲情话，说得如此深情，如此令人心动。

沈染轩在说完那番毫不掩饰的真挚情话之后又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了一个异常轻柔的吻。他并没有感觉到这个亲吻，只觉察到了自己有一缕发丝轻轻晃动了一下。可是这一刻，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吻却让顾屿心口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莫名地想让这个吻再深入一点，再明晰一点。

于是他缓缓抬起脸，直接吻上了沈染轩的唇。

沈染轩只短暂了呆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收紧了手臂，将自己的脸用力地往下压，扩大了两张唇的接触面积。

顾屿并没有躲，抬高脖子坚定地迎了上去。在沈染轩的舌尖向他发起询问的时候，又从善如流地分开双唇，顺从地将沈染轩容纳了进来。

客厅角落里的空调孜孜不倦地输送着暖风，屋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顾屿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又开始犯晕了，体温也跟着升高了，很快就感觉到了热意。然后下一秒，他感觉身上的高温似乎降下去了，身体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他听见刷得一声，似乎是拉链被拉下的声音，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原本穿得严实的外套被散开了。顾屿登时睁开了眼睛，垂下眼眸，沈染轩的双手正紧紧抓着自己外套的衣领两侧往下拽。他的力道有些大，手背青筋都绷起了，但是顾屿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粗鲁。于是他的双目中只是短暂地划过一抹纠结就又很快释然了，平静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莫名就想起了沈染轩刚才凑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炮友只走肾不走心，但他们不是。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拘泥于身份正当不正当这种小事呢？

反正他们两个也不可能真的乖乖到四十岁等关系确定下来了再开始讨论进一步的深入交流。

趴在两人脚边的小黑猫也不舔毛了，仰着小脑袋一脸呆萌地盯着自己面前两个刚刚晋升为自己的铲屎官的两脚兽正在互相用自己的舌头疯狂甩对方的嘴唇，一双通透澄净的翡翠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小黑猫虽然在猫类中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但显然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因此还挺好奇的，乖巧地蹲在他们的脚边，仰起毛绒绒的小脸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入神了小脑袋也跟着往左边歪一下，又往右边歪一下。虽然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两脚兽经常变换脑袋的位置，但这不妨碍学习能力极强的小家伙跟着学。

小黑猫摇头晃脑正学得有趣，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

沈染轩终于在接吻间隙脱下了顾屿的外套，随手往脚边一扔，结果直接盖在了小黑猫的脑袋上。

“咪呀！”突如其来的黑暗把小黑猫吓得一跳，但是脑袋上的衣服太重了，没能跳起来多高。尖尖细细得小喵嗓也被厚实的布料锁住了，无法穿透出去，声音有些发闷，完全没有引起两个正在专注玩你咬我我咬你游戏的铲屎官们的注意。

小黑猫叫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人来解救自己，渐渐地就放弃了求救了。这件衣服上都是新主人的味道，香香的特别好闻，于是用爪子扒拉了几下给自己做了个窝，舒舒服服趴了进去，准备先睡上一觉。

小黑猫的眼皮一眨一眨的，马上就要睡过去了，突然又被一阵突兀的音乐声惊醒了。

而被这到音乐声惊醒的除了打瞌睡的小黑猫，还有两个正在互相撕扯对方衣服的顾屿和沈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