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昨天谢青筠执意要回家休息,我就把她带回了她家。半夜快三点的时候,她家里出事了。”
“她家里的煤气被人拧开了,我及时发现, 把她往外带的时候, 差点见到了明火。”
李助理的话汇报完, 楚厌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想制造出意外, 让谢青筠在见过我后死亡。”
“对。”
李助理说着,又想到了一点:“昨天谢青筠是开了车来,我坐她车之前,例行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刹车的线路松了。当时我修过后,而当只是意外。”
李助理替楚厌查过步浅的资料, 步浅出过一次车祸的事情, 他知道的很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他后来开车时,都会习惯性的检查一下。在给楚厌做助理之前,他这个乡下出生的穷小子,干过各种维修, 对车子的一些简单的安全问题,他都能解决。
把昨天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 李助理脑子转的很快。他肯定道:“老板,有人在下套。”
“会是楚三少爷么?”
李助理知道楚家不睦, 他昨天从谢青筠嘴里套出的话, 是谢青筠跟过楚申。今天晚上, 她原本也是要找楚申的。
楚厌想想没什么脑子的楚申, 为了以防万一, 他还是淡声道:“去查查,看是谁给了她这个地址。”
李助理答应下来,昨天煤气泄漏之后,谢青筠也吓得够呛,她这会儿还在李助理的监控之下,整个人看着都像是只惊弓之鸟。
两人又聊了几句,楚厌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
步浅正在餐桌上看步时挨训,昨天是步沉被催婚,今天是步时到天亮才回挨批评,步家哥哥们一天一个的被妈妈训。
“步时,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
聂薇瞧着儿子那张明显没睡好的脸,就觉得胸口闷:“你这样的年纪,怎么还能不懂事呢?”
步浅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其实没听懂步时挨骂的点儿。
她为了多听一会儿,牛奶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舍不得喝完。在眼看着牛奶要见底儿时,她憋不住,终于问出了声:“步时都这么大啦,他夜里不回家,应该也很安全的呀。”
所以,为什么要挨训?
步浅的问题问出来,聂薇虽然还想继续训儿子。但在女儿跟儿子之间,她选择了先给女儿解释。
“他昨天夜里是跟个小姑娘一起过夜的。”
“妈,我都说了我打的地铺。”
步时刚插了一句话,就被聂薇又瞪了回去。聂薇冷笑道:“就你这金贵的样儿,你要是肯睡地铺,这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
步时:“……”
步时不想说话了。
聂薇看他闭嘴,于是接着讲道:“步时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姑娘住在一起。你说说,这不是让人家小姑娘吃亏吗?”
“男孩子出门在外,就应该要尊重保护女孩子。咱们家又不是不开明的家,步时要真想跟人好,就把人给领回来。”
“咱们把事都给订下来,他们想做什么,我都不管了。”
聂薇这么一解释,步浅总算明白过来——
她生气的不是步时夜不归宿,而是在两人还没名没分前,她觉得步时那样是对女孩子的不尊重。
“妈,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就睡人家家里,步时,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聂薇饭都吃不下去了,她拎起鸡毛掸子,就要收拾步时。
在外面矜贵的步家少爷兼公司老板,回到家里,一言不合还是要挨收拾。他被聂薇追着收拾,而餐桌上的其他人,全都默默围观着。
步浅把最后一口牛奶喝掉,隐约明白了楚厌不让她太早告诉家里的同意。
他们家,似乎是很传统的家庭。
“行了,步沉,别让你妈揍他了。”步丰看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他对着同在餐桌上的大儿子吩咐道:“去拦一拦吧。”
步浅听见步丰的话,还以为他是心疼儿子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悠悠道:“步时身板那么结实,你妈妈揍他,会累手。你去代你妈妈,把他收拾一顿吧。”
步浅:“……”
步沉:“……”
步浅看着步时挨揍,总觉得太有代入感了。她没有多留,拎起自己的包,就往门口走。
不想被波及的步沉,也跟着她走了出去:“爸。我去送送浅浅。”
他们俩是溜了,身后的步时又硬生生被训了好一会儿。
门口。
步浅看看步沉,问道:“你要送我吗?习老师的工作室很偏僻,胡同口的位置,车都开不进去。”
步沉看看她,开口道:“我早上还有一个会要开,你跟着司机一起出门。”
步家给步浅配的有司机,司机是开了多年车的老司机。这个司机本来是跟着步丰的,现在被调给了步浅。
两人告别后,从门口分开。
没多久,步浅抵达工作地点。她经过胡同的时候,还在胡同口买了个鸡蛋灌饼跟南瓜粥带过来。
昨天她看见习老师从榻榻米上起来后,好像什么都没吃,就直接开始了工作。
把早餐带过来,步浅顺手给放到了习望的工位上。
她是来的第二早的,第一早的是住在这里的习望。他们这个工作室里面还有个休息间,休息间旁边是个小的卫生间。
习望平时要么住在休息间里,要么睡在外面的榻榻米上。
她把早餐放家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机打开文档。她打开文档不是直接要写东西,她是在搜集资料。
亚洲象的各项资料,她都要拿到,尤其是近年来的资料,具有很强的参考意义。
时间一点点过去。
步浅在进入工作状态后,整个人都沉浸其中。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习望咬着她买来的鸡蛋灌饼,正站在她身后,看她编辑资料。
“这篇资料删掉,不要参考。”
习望突然弯下腰,指了指电脑屏幕上刚被写上去的一行资料引用:“记一下这个作者,他发表出来的资料,以后都不用引用。”
步浅:“?”
步浅怔了怔。
她不解道:“这个老师在业内很有名,他的这篇资料,还入选了精选呢。这些资料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
习望看着她刚打上去的名字,眼底看不出有什么波澜。他只淡淡道:“他的资料里数据基本造假,是一部分真一部分假的那种造假。”
“他这里标注的亚洲象历年分布范围的数据,就是错的。”
习望的话,让步浅更不解了。她仰着脸,看着在身后指导她的老师,继续发问:“既然他的数据造假,那为什么他还能够发表出来这些东西?这些不会有人核查吗?”
“他是真真假假的掺和,在做裁缝这一方面,他还是挺有天赋的。”
习望这么淡然的一个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了些讽刺的意味。不过他也没有多说,更没有再多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