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策和文若兰,但见苏策忧心忡忡,文若兰梨花带雨,神色真挚不似演戏。她沉默了片刻,尖锐地问到:“奇怪,丽华为何会预料自己要失踪呢?”
这一问抛出,白锦玉感到空气滞了一下,文若兰停顿了一瞬哭泣,苏策则是忽然一怔。
白锦玉双臂抄起,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人听:“既然是能预料的事情,说明她的失踪是人谋;丽华留书要我来长安,则说明她觉得只有我能够救她!既然如此,我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全貌。比如她有什么仇家,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惦记上了。”
文若兰和苏策互看了一眼,白锦玉又道:“苏丽华与晋王殿下本月大婚在即,她眼下已经是半个皇亲国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这种事的人,要么权势滔天、要么就是与侍郎府有血海深仇。”
她转过身来,直视苏策的眼底道:“大人,我想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
苏策定定的看着白锦玉,眼中闪着的是种要将她扒开看清的光。
白锦玉目光如炬地回视着他,口中道:“这样的人是哪些,我想苏大人胸中应该是有一些人选的!”
白锦玉说的不轻不重,但是已经把话点得很透,叫人听了不能回避。
苏策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不错,我心中的确怀疑二人。”
白锦玉点了点头:“哪两个人,苏丽华是怎么和他们结的梁子?”
苏策下意识地睨了她一眼,似是很介意她这种很江湖的表达方法,这时,文若兰上前道:“还不都是这赐婚闹的!”
“休得胡言!”苏策立刻提醒妻子。
文若兰吸了一口气道:“你有所不知,你的妹子苏丽华是京城中享负盛名的闺秀,模样出众、知书达理,精通六艺,是无数年轻王孙公子追慕的佳人。尤其是今年,上门提亲的官家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我们区区四品人家一个都不敢得罪,一直以来谁家的聘礼都不敢收。”
“后来,一道圣旨将丽华许配给了晋王殿下,我们也松了口气,想这下子总算尘埃落定,谁也不能和堂堂晋王殿下比吧,谁知……”
白锦玉:“谁知什么?”
文若兰:“谁知,有些追慕丽华的公子并不善罢甘休,惹出了祸事……唉,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啊!”
白锦玉不解:“还请母亲言明!”
苏策见文若兰说得不明白,便道:“我来说吧,我怀疑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京兆府牧,因为他的二公子,得知丽华被赐婚后,居然策划行刺凤辰殿下,被捉住后判了个斩首,府牧也被革职流放;另一个则是我的上头工部尚书宋全,他的大公子宋茗,接受不了丽华嫁作他人,自尽了!”
居然弄出来了两条人命!
白锦玉着实吃了一惊,她沉吟道:“所以,你觉得丽华就是被这两家人中的一方掳走了,是吗?”
苏策眉头下沉,点了头道:“应该就在这家人之中,其余的人,就正如你所说,丽华已经是半个皇亲国戚了,没有那个胆色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做这种事情。只有这种……这种血海深仇的放不过她!”
白锦玉点点头,认同苏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