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来我赢了。”她托着灯,仰首对凤辰露出一点苦笑。
凤辰靠近过来,也同她一样蹲下。
“殿下你看。”白锦玉将灯盏换到凤辰手上,在递给她的一瞬间,她的手指无意触碰到了凤辰手心,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好想哭,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哭的。
她将目光瞟向河面,若是往常,她一定会说再捞两个灯来看看,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她绝对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她已不是年少无知的少女,应当明白,有些事情真的很重要。
“没有吧?”白锦玉看着端详荷灯的凤辰,故作镇定道。
凤辰双眸转向她,浅浅烛光的映染中,他俊雅的脸庞上目光闪动。
他道:“有。”
白锦玉杏眼大睁,连忙提起身子凑近去看,她手指轻轻拨过荷灯的花瓣,一边检查一边道:“没有……”
正说着,她惊住了,只见凤辰修长的手指已经在一片粉色的荷瓣上写了一撇,这一撇,是鲜红的血!!!
白锦玉的呼吸都要停了,压抑了许久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重重地滴在了凤辰的手背上。
一个“白”字已经写成。
凤辰的双眸向白锦玉投来,对上他温雅的目光,白锦玉的心跳得生痛:“殿下……你,你怎么可以弄破手指?”
凤辰微微莞尔,低首用拇指掐了掐食指的伤口处,准备写第二个字。
见此,白锦玉一把握住他的食指紧紧按在心口,母老虎般道:“不许写了!”
凤辰任她握着他的手,道:“为何?”
白锦玉睁着还濡湿的眼睛道:“锦……锦字笔画太多了,这得要多少血!”
凤辰将手指从她的手中抽出来,又将指尖掐出一抹朱红,毅然在荷花灯上写起了“锦”字,他一面写一面有些冰冷道:“原来是因为笔画太多。”
白锦玉手中还留有握住凤辰时沾到的余温,余温还未消散,一个血描的“锦”字就已完成。
凤辰拢袖正准备写第三个字,白锦玉再也抑制不住,夺过他的手指低头吮住了他的伤口,眼泪簌簌掉落。
指尖柔软细腻的触感传来,凤辰竟有些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他怔过一阵,醒色道:“你总让我把它写完吧!”
白锦玉没松口,摇摇头。
凤辰温声道:“我不写完,你怎么服输?”
说着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拨开她娇软的双唇,再回到荷灯上补上了一个“玉”字。
之后,他又写了“凤辰”。
“你看,”凤辰托着重新写就的荷灯给白锦玉瞧:“这是不是为你写的灯?”
白锦玉抬手抹了抹眼泪,捧过荷灯,可爱的灯瓣上已鲜明映着“白锦玉、凤辰,如我愿兮,与子偕臧。”
看着凤辰以朱血补上的五个字,白锦玉完完全全地被折服被震撼被感动了,她目光盈盈地看向凤辰,心潮澎湃却又一片词穷。
凤辰扶着她起身,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生孩子吗?”凤辰贴着她耳际发问。
白锦玉在他怀里一怔,抬起头道:“当然不是!”
凤辰道:“那为何不能生孩子就不能在一起?”
白锦玉懵住,凤辰的这种问法是种刻意以偏概全曲解原意的话术,如果被问话之人事前没有准备,就往往会被问得无言以对,而白锦玉今晚就是没有任何准备。
“殿下——”她尾音拖得很长,真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重新听到这软糯的一声“殿下”,凤辰的心才算回到肚子里,他手上将人箍得更紧了些,语重心长道:“你输了,所以你必须要听话了!记住,方才你说的这些话以后绝不可以再说。不管往后发生什么,不管你能不能生孩子,哪怕你还有其他的问题,我都要你!不要觉得为我好就擅作主张,没有你,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好。如果你要分开,你一定会后悔,因为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凤辰掷地有声说得极其果决,白锦玉深深地为之一震,他的声音明明还是那么温润,但是他所说的话却有一种绝不容人商榷的坚定。
君当如磐石。
白锦玉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这句古人言。
原来这么美好……
她从凤辰的怀里直起,晶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辰,心境一下有了大转,泪痕未干的脸上渐渐重又浮现出一线娇态。
“殿下,你要是这么跟我说话,我可就当真了啊……”
凤辰轻叹一声,捏了下她的鼻尖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我骂你,才能知道我对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