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的眼眶蓄满了自责的泪水,追悔莫及道:“可是,我竟然连一眼都没有看!”鼻子一酸,眼泪豆似地滚落下来。
凤辰一恸,伸手替她抹去泪水,轻声哄道:“你又哭了,我可不想见我的王妃总是泪眼汪汪的。”
白锦玉把脸埋进枕头,抽泣得更凶了,还哽咽道:“怎么能不哭?如果到这个份上都不掉眼泪,那我的心岂不真是块石头做的了!”
这样的白锦玉凤辰还真是从所未见,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欣慰,顿时觉得当真如她所说,以后还有很多的第一次在等着他发现。
“殿下还没说后来怎么了?”白锦玉从洇着泪痕的枕上抬起头,继续追问。
凤辰尽量平缓道:“我后来病了一场,休养一段时日后就回长安了。”生怕再惹她伤心。
凤辰说得特别简单,因为简单,白锦玉反而觉得这里面必定很不简单,否则凤辰何至于说出差点死了这种话。
白锦玉默着不说话,凤辰也觉得自己太敷衍了,只好再补充道:“我曾经以为你或许都不在人世了,能在那儿看到你活得好好的,还那么开心,我其实也放心了。至于……”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至于你为何不回来向我求助,我想,这便是你的选择。”
尽管现在凤辰已经抱得美人,但是说到这最后一句,语意中仍似有无边无际的伤怀泄漏出来,白锦玉被感染着,心里比万根针戳着还疼。
“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和苏丽华交换身份的事情?”白锦玉鼓起勇气,弱弱地问了这个她其实心中早有答案的问题。
凤辰道:“嗯。”
白锦玉奇道:“殿下是怎么知道的?”不是自夸,她和苏丽华都是聪明的人,她们两个人联手做事怎么还会被识穿!
凤辰淡淡一笑:“你觉得自己天衣无缝吗?”
白锦玉不敢回答。
凤辰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水过留痕,雁过留影,你在长安数十日怎么会没有蛛丝马迹留下?”
白锦玉道:“比如?”
凤辰莞尔一笑,细数道:“潇湘客栈,那里见过你的人就已经不少了。还有一家庐州人开的竹簧店,他经常包一艘船来往庐州长安。礼部还有一位岳侍郎,他说曾经有位聪明绝顶的闻公子相助他打捞过钰贺的嫁礼。再到后来,我看见陛下传位诏书上的闻氏家印……”
白锦玉脸越听越烫,眼看凤辰能说出一堆证据来,她扑上前捂上他的嘴,认输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确留了不少马脚……”
凤辰拉下她的手,脸上露出无尽的温柔:“多亏了这些马脚,也要多谢我方才提到的那些人,是他们总算让我拼凑出了你的来龙去脉。不过,说到我最当感谢的人,应该是乌穆王子。”
提到乌穆,白锦玉也久久不能言语,她点了点头感慨万千道:“他对我很好,没有他我活不了的。”
凤辰道:“我知道他必定对你很好,所以我至今都感到后怕”
白锦玉:“……”
凤辰:“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让为夫安心一些?”
白锦玉点头:“好,殿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凤辰唇边挑起一笑。
白锦玉睁着鹿似的眼睛困惑,遂就看见凤辰的视线逐渐低垂,她脸上一臊,赶紧拿手去挡,却已来不及,凤辰修长的五指已经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殿下,太多了吧,”白锦玉怕道:“我听人家说这个很伤身的……”
凤辰意味深长持宠而骄势在必得地斯文有礼道:“王妃对本王心疼体恤,料想,必不致令我求之不得吧?”
白锦玉如肉在俎,还能有什么意见,又羞又气又想笑,实在不明白怎么好好聊着天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架势!
但凤辰说的没错,她的确不舍他求之不得,更何况她还对一众闻氏夸下过海口,不管凤辰要什么,都一定要让他如愿!
白锦玉面若芙蓉,眼波盈盈,神情中的宠溺和纵容已然表明了应允,凤辰心领神会,不用等她说一个“好”字,一吻已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