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娜道:“你们只认为白锦玉的顽症不能做乌穆的焉姝,但你们有所不知,白锦玉向来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视两女共事一夫为天下最不平的事,她既然最看不惯这个,就绝无可能嫁给一个有妻室的男人。”
“所以,”庆娜道:“他们两个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朋友、知己。你们就谁也不要责怪自己了……”
画面一度安静,谁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聊到这个话题。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布迦突然道:“虽然这个可能也许很荒谬。”
庆娜以眼神让他说下去。
布迦沉思道:“我在想,会不会乌穆并没有死?”
庆娜的眼睛一瞬明亮,脸上绽出一抹容光。
而其余两人则都被他这个假设惊住了。
半晌,迈巴道:“王兄,这……乌穆的讣告是徵朝的特使专程送到王庭的,而且他们还让两位王爷亲自护送棺椁返回铎月,这……这不大可能有假吧?”
布迦也觉得迈巴分析得很有道理,怅然道:“是啊,或许是因为我太希望这些都是假的了吧!”
庆娜道:“王兄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布迦道:“我是觉得昨晚的事情太利于徵朝了。一开始我认为是那些汉人在设局演戏,但是那妇人后来认出你我,和你说的话时候言谈又那么像乌穆!如果那个妇人是人教的,那么这个人必定既要知道乌穆坠台发生了什么,又要知道乌穆和我们的说话方式,还有小黑!他还要能驱使小黑……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庆娜安慰道:“王兄,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呢?就算什么都可以,小黑也是不可以的啊!王兄,这是乌穆的魂灵附在那个县令妻子的身上了呀!”
布迦的目光浅浅暗淡下去,过了一阵,怅惋道:“你说得对。”他看着庆娜,虽然认可她的话,但眼神中却有一丝责怪她的清醒。
安雅脸上的光也熄了,她又担忧道:“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乌穆的魂灵已经不知所踪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再找到他呢?”
迈巴沉吟道:“要么等,要么招!”
“不错。”布迦点点头:“那汉官不是说乌穆的魂灵在找托死的替身吗?现在他从那妇人的身上走了,我相信他一定还在这城里,还会再找下一个目标,我们可以等下一个目标出现。不过,那样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还是主动一点吧!我们这次不是带了祭司来吗?速速命人召他们进城来,为乌穆招魂!”
迈巴用力点头:“我们铎月人信的是袄教,魂魄当然也只认我们自己的祭司。我见昨晚那些光头和法术丝毫不奏效,估计正是这个原因!”
庆娜和安雅都认同他们二人的说法。
布迦派的人很快就出城去将十个祭司请进了城。祭司们穿上隆重的袍服,拿出各种魂旗招幡响锣铃铛,还有叫不出名字来的乐器组成了一支声势浩大的招魂队。
他们边奏边唱边跳在直北大街小巷为乌穆招魂。他们手中摇的、嘴里吹的、手上拍的合奏出一支充满异域风情又很神神叨叨的古怪调子。
响声震天,并且连绵不绝,若不注意,绝不会察觉到其中不时穿插的几声哨音。
一间普通至极的房间里,一只普通至极的大鸟笼。每当那招魂的噪音中出现一次哨音,这笼中的黑鹰就会像得到召唤一样扑腾一下翅膀,跃跃欲飞。
招魂的噪音渐渐远去,一双手轻轻抚了抚鸟笼。
这双手的主人现在很确定,那招魂的队伍里,有人在试探这只黑鹰。
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白锦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