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低下去,浅浅吻了吻她额头,若无其事柔声道:“我路过,来看看你,这便回了。”
顾临越对上她眼睛。
“我什么都不记得……”楚凝眼睫颤了颤,抬起来看他:“可我就觉得你是我夫君。”
顾临越指尖滑过她额鬓,拂开那几丝凌乱的鬓发,含着浅笑:“我这都回了,也不见眠眠如过去欢喜,原是在自己屋里赖床。”
楚凝一怔,顷刻间醒过神,蓦地扭过头。
“哦对,”齐先生从药匣里取出一只瓷瓶:“为你查阅古籍时,顺便发现了这好东西,我照着书中所载制了此药,对那姑娘的失忆症大有裨益。”
显然她这是有小情绪了。
顾临越顿足一瞬,在塌边慢慢坐下。
“……你一定是我夫君。”她声线带出一丝哽咽。
良久后,顾临越突然笑了。
“怎么是你……”她诧异。
楚凝心虚,避开他目光:“不是……”
而她只是定定凝着他,没再出声,似乎是在等他亲口告诉她答案。
顾临越不答反问:“眠眠是听我的,还是听旁人的?”
齐先生离开后,顾临越带着瓷瓶,披上衣裳去了趟偏殿。他入殿时,楚凝正在云萝的服侍下喝完了一碗齐先生先前开的治离魂之症的汤药。
只这一句话,楚凝提悬了一夜的心瞬间便放宽了下来。
与她相视着,顾临越眸色邃远,最后,他敛了神色:“没什么。”
他揽她到怀里,让她的脸枕到自己肩颈,低头,唇便蹭到了她温热的耳垂:“抱也抱了,亲了亲了,睡也睡了,我若还不是你夫君,那谁才是?”
“交给你罢,提醒她每日临睡前日服一回。”齐先生将瓷瓶搁到案上,他面前。
当夜,齐先生来到正殿替顾临越诊脉,前段日子他方毒发一场,调理不可轻视。
楚凝抿唇,摇了摇头,她只是无意间听到,本也没打算告状。
顾临越不动声色捏了捏袖中的瓷瓶,半晌后却也没拿出来给她:“倘若我存了私心……”他突然没来由地说到:“眠眠将来可会怪我?”
云萝见状行礼后便悄悄退出殿去。
楚凝没听懂,在他身前仰起脸,云里雾里地望着他:“夫君在说什么?”
“她们?”顾临越略沉声:“是谁?”
楚凝被他说服,声腔朦胧地“嗯”了一声,两条胳膊收了收,将他抱得更紧了:“日后我一定乖乖喝药,努力想起夫君来的。”
四目相对,他坐在床边,和她的脸离得近,能清楚看到她眸中浅浅闪烁的水光。
顾临越顺势抱了她个满怀。
伸出想将被子拉开些,却不想这姑娘脸又往里埋,声音闷闷的:“都说了不想用膳,也不想起。”
她伸手抱住他腰,刚起身,声有鼻音,仿若嘤咛着撒娇:“那她们为何那样说?”
“可是要睡了?”他身量高,低头下巴就抵在了她头顶。
顾临越虽不知所为何事,但瞧了会儿她这闹脾气的模样,轻轻笑出一声:“是谁惹我们眠眠不高兴了?”
“那便乖乖的,不必在意闲人言论。”
“可是出了什么事,告诉我,我给你做主。”他摸着她脑袋安抚。
若真是事实,她光是想想,都不能接受。
闻言顾临越眸光微动,但笑不语。
“听你的……”
顾临越收回手腕,慢条斯理将翻折的袖盖回去:“知道。”
“夫君——”一看见她,楚凝就好似忘了嘴里的苦,笑盈盈地站起跑过去,往他怀里扑。
“嗯。”睡前还能再见他一面,楚凝心里无端喜悦,脸蹭蹭他胸膛:“夫君怎的还未歇息?明日上朝,你还得要早起呢。”
不过是怕宫奴万一是实话实话,她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确定无碍,齐先生将新药方交给宫奴去熬制,而后说道:“前几日我翻阅古籍,或许那法子对此毒有一二效用,只是古法失传已久,需要时日研读,你莫动气,平心静养,切不可再如上回那般致毒性再发了。”
楚凝慢慢坐起来,被衾滑落肩头,露出里面的荼白寝衣,她低着头,眉眼也是垂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闷了片刻,还是小声开了口:“她们说……你不是我夫君……”
顾临越视线落到瓶身,目光深了,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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