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林观就忍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注意形象啊傅哥!不要丢人丢到所有人面前了!
林观从来都想不明白,他嫂子也不能说是最好的,傅哥怎么拉的下脸来?
但是傅明衡没有理会他。
哪怕背后站着他认识的一帮人,哪怕颜时身后也都是她的朋友。
傅明衡也没有丝毫犹豫,他开口的如此理所当然,丝毫不在意这番话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
极端的自负,和微小的人性,在他身上杂糅的淋漓尽致。
颜时头脑有些晕乎乎的,和那双沉着墨色的眼睛对视。
傅狗拥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型是桃花眼,透着的却是高不可攀的冷淡。
他也从不曾弯腰低头让人攀。
“你应该知道,”颜时下意识的说,“什么都是假的。”
傅明衡也看着她,眸底的情绪晦涩难辨。
“我知道,”他轻声说,“时时,是我不能失去你。”
锋利的爱意像是刀,一刀又一刀的戳进血肉里。
颜时从来不遮掩对他的做假,也不介意说真话。
傅明衡闭了闭眼,他知道那都是假象。
如果说谁先动心谁先输——
从最开始,输了的人就不是她。
颜时蹙着眉头看他,好半天才评价:“神经病。”
即使被骂了一句,傅明衡也没有说话。
他是有病,他一直都知道。
他难得的,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自己没有认出人,像是被雾遮住了眼睛。
答案一开始就很清楚的摆出来了。
“我先让他们送你们的朋友回去。”
傅明衡站起身,理了理袖口。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刚才的失态都是一瞬间的流露,什么都不复存在。
颜时喝了酒,也被他带偏了,愣愣的:“哦。”
林观他们谁都没料到,傅哥叫他们过来是帮把手抬人的。
不过…免费围观了一场大戏,也不算亏,估计圈子里还没多少人知道这事。
今天过后,可就有些说不定了。
林观实在是想叹气,可惜傅哥一世英名,今天亲手毁了。
停车场里停着一排车,挨个送上去,颜时拉着时柚也上了一辆。
时柚喝的也不少,此时早就靠在一边睡着了。
颜时还稍微清醒一点,抬眼看到司机是陈叔,对他笑了笑。
“先送时柚回去,”颜时报了个地址,又一顿,“算了,送到我家吧。”
时柚一个人,送她回她的房子也没什么人照顾她。
颜时靠在座椅上,额头一阵阵的抽痛,酒喝多的后遗症慢慢上来了。
她懒得说话,感觉到身边座位下陷,坐了个人以后,也没什么反应。
那种偏向于特殊的烟草味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是谁。
很熟悉,颜时倒是也不讨厌,她思维有些慢,对身边的事情都理解的不是很清楚。
车辆平稳的行驶,颜时一直都闭着眼睛,直到车停了下来。
“颜小姐,到了。”
陈叔停下车,对着后座的颜时说。
“唔?”
颜时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
谢谢。”
她把一边的时柚弄起来,拉着她的胳膊,有些踉跄的下车,准备走。
踩着高跟鞋,再拉着睡得很熟的时柚,怎么样都有点困难。
已经走到花园里了,颜时皱了皱眉头,干脆利落的踢掉高跟。
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路上也不算很难受,她稍微顺心了些,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胳膊被人触碰了一下,有人扶住了她。
颜时挣扎了下,没挣扎动,也就随便他了。
“你洁癖犯了可不怪我,”她嘀嘀咕咕,“这是你碰瓷,和我没关系。”
按指纹锁开了门,走进去,颜时才嗅到空气中冰凉的气息。
她愣了下,凝滞的思维慢慢恢复,她顺手开了灯,才看清楚房子里的情况。
不是她的公寓。
陈叔送错地方,送到她之前和傅狗住的房子来了。
傅明衡紧跟在后面进来,也看清房子空落落的模样。
空气里没有任何住人的气息,一切和当初的布置一样,一点都没被人动过。
他一顿:“你没有在这里住。”
颜时累得要死,把时柚拽到沙发上,安置下。
她自己也坐在另一边,没什么精神的回答,“没有,我有自己的住处。”
这间房子留给她也是空置的,颜时打算改天卖掉。
留着也没什么用,她卖了可以在市中心再买一间地段位置很好的公寓。
她缓慢的斜睨他,看见傅狗手上提着的高跟鞋。
是她刚才踢掉在花园里的。
就算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见狼狈。
傅明衡的外在,永远都是这样,不会崩塌。
少见流露出来的,还是刚离婚的时候,他才没有了运筹帷幄的底气。
颜时靠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她明显走的有些不稳,却还是往厨房走去,摸索着开了灯。
傅明衡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我记得应该是放在这里的…”
凭借着薄弱的记忆,颜时把橱柜打开,从角落里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是已经撕开了包装,被用过几包的速溶甜汤料包。
傅明衡的呼吸一顿。
打开火,用小锅煮上,颜时很熟练的放进料包。
看她这样的动作,明显是做过很多遍,才能如此的驾轻就熟。
水咕噜咕噜的翻滚,颜时站在料理台边,想起什么。
她带着戏谑的笑意,抬起眼,和安静的站在门口的黑发男人对上视线。
颜时耸耸肩,语气一点愧疚都没有:“傅总喝过挺多次的,应该对它很熟悉吧?”
男人神情有些变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换成是别人,早就害怕起来,颜时却根本不在意。
她不会做汤,每次做的甜汤味道都很一般,只是傅明衡并不挑剔。
他喝过很多次了,哪怕她换的花样很少,唯独这个,颜时做的最多,他从来都没拒绝过。
“我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连这个也是。”
颜时拿勺子搅拌料包,娇气的皱了皱鼻子,“闻起来真的不怎么样,勉强凑合吧。”
也不知道傅狗怎么喝下去的,颜时是比他挑的多。
从这方面来讲,傅明衡有时候还真是很好打发,这种速食包都喝得下去。
比较起来,她果然还是差得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