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有很多，却似乎每个结果都会导向现在已经发生的局面。

他改变不了任何事，因为他在拿下双金影帝之前、在和公司解约之前，他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他甚至都不如她的那个男朋友更能给她保障。

倍感心力交瘁的湛蓝突然闭上了眼睛，以手扶额，看起来心事重重、烦躁不安。

化妆师一时间手足无措，向万楚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目光。万楚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到一边去。

“你就当我说错话吧。等下还要拍戏，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病，贺导那老头子急起来可是谁都敢骂。”

这是个专情的男人，不是可以用感情来调侃的对象。万楚跟了他这么多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助理到现在的金牌经纪人，陪在湛蓝身边的日子很长，也了解他的心思。

太死板、太倔了！

可你能把他拉回来吗？不能，他甚至在那条死胡同里撞得鲜血淋漓也不回头，谁要是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绝对是要被当个宝一样宠着的。

万楚不想再往他伤口上撒盐，只好转移话题，免得他真犯病了。

“我忙过今天就有空来片场看你了，不过不能久待。最近那谁的身体越来越差，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不是有我看着，他能不吃不喝直接辟谷当神仙。”

缓过神来，湛蓝扭头看向他，迟疑着问：“艾……”

“咳哼！”万楚重重地咳嗽一声，示意他化妆间里还有别人，他们说的是谁，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沉默了一会儿，湛蓝说：“你多费心。他已经没什么朋友了，我脱不开身，也就只有你还能去看看他。”

“我累惯了，没什么。就是那病房憋屈，旁边那床的大妈总有亲戚来探望，那个时候病房里吵吵嚷嚷的……”

“怎么不换个单人病房？”

“……他说他穷，换不起。”提起这个，万楚心累得捏了捏自己的额心。

湛蓝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回头看了一眼化妆师，见她正低头玩手机，这才转过头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会？我记得，她的遗产绝大多数都是留给了艾珩……”

万楚无奈：“捐了。在捐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得了这个病，也没给自己留，一股脑都捐了。我猜，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想活着了吧……”

哀大莫过于心死，说的就是艾珩了吧。

清早用化妆间的人很多，没给湛蓝和万楚留多少说悄悄话的时间，冉七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在看到万楚之后，有一瞬间的愣怔，五味陈杂的滋味涌上心头。

司又青最落魄最狼狈时的模样，他见过。也是他给了司又青新生的希望。人可能不会记得锦上添花，却绝对会记得雪中送炭。只可惜，因为那场那场电梯间的意外，她再也没能爬起来。

“小白，你来啦！”一直努力充当背景板的化妆师，在见到冉七白的时候，竟有一种被拯救的感觉。

“嗯，欣姐好、湛皇好、万楚哥您好！”礼貌地跟所有人打过招呼，冉七白看到万楚新奇地打量着她，眼睛突然一亮。

“哎？你不就是那天在电梯口撞我那个女孩？”

冉七白嘴角微微一抽，笑容逐渐僵硬——万楚这么记仇的吗？

“你们见过？”随手翻着一本杂志，湛蓝不知不觉中已经没有了那股烦闷的感觉。他看过在他到达《家味》前面一期的录制，也看到了喜欢把猫耳发箍戴在头上的冉七白。现在只要看见她，总会联想到那一幕。

他就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真正的猫一样，再烦躁、再阴郁的情绪在一瞬间都会消散无踪。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领养momo的那天。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当然！”万楚笑盈盈地拍了拍手，将桌上的文件夹整理好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以免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儿把东西搞乱。“一面之缘。”

冉七白现在只要看到湛蓝，就会想到这位影帝在清早辨别她性别的无礼举动，又不能直接找他抗议，所以现在整个人又羞又愤，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今天一整天对戏都入不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