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自己的后颈,指着她的脚腕问:“你这脚怎么回事?”
毛巾是冷水浸泡过的,用来消肿再适合不过。冉七白蛮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的腿有旧伤,刚刚那场打戏落地的时候,不仅没站稳,还把脚崴了。”
听起来跟老蓝说的一模一样。
莫伦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他一个男人大大咧咧,交个圈内的女朋友也只是为了在床上进行友好的交流。事后就跟渣男一样,一点体贴都没有,更别提安慰人了。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凳子,恁高大的一个男人,委委屈屈的坐在凳子上,愣是比坐椅子的冉七白矮了一截。
捏着剧本的冉七白突然听到莫伦踌躇好久才问了一句:“怎么会想到要来干这行?”他见冉七白转过头来,两眼里都充满着疑惑,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也……看过你和白玹的那期家味,也看过微博你的很火的那个跳舞的视频。就是有点好奇,感觉你应该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怎么就走到这条道上了呢?”
人嘛,谁能没有个好奇心呢?不过莫伦这么明显地表露出自己的好奇,可是不多见。
冉七白收起了打算认真看剧本的心思,合起了双手仰望着天空,话语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说:“你也说了,我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当然除了唱歌。”
“哈哈哈!”显然,莫伦对冉七白的唱歌功底也有所耳闻。
“随便走哪条路,都可以保证自己吃饱穿暖,不用到处奔波,甚至可以在遇到好人家的时候嫁给他——嗯,这应该是你们所有男人的想法。”
莫伦理所当然地点头:“虽然不全是,但是大部分都对。”
冉七白却笑道:“可我就是觉得,我来演戏,会比走其他的路更有前途。”
迷之自信,迷之从容。这要是换成别人,莫伦早就开始哈哈大笑,委婉地表示一下自己的嘲讽。
可他从侧面看着冉七白的笑颜,隐约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认输,不低头,不气馁,以从容不迫的姿态迎接到达面前的挑战和恶意,她有着独特的恬静,光是与她在一起,就像是坐在田园野外里,听着泉水叮咚响,心海一片安宁。
莫伦突然低下了头,声音有点闷闷地说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冉七白心底一颤动,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口水,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反问:“是吗?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我可真是棒棒哒,自己给自己发好人卡。
还以为莫伦会说她几句好话呢,没想到莫伦怪笑几声,讥嘲地叹道:“相反,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坏、名声最臭的人了。”
冉七白:“……”
听到曾经的朋友是这样议论自己的,冉七白的心情当然不会好到哪儿去。如果可以,她真想捶破莫伦的脑壳!
没等她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就见莫伦吸了一口水杯里的吸管,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四肢,看样子打算离开这儿了。
“我去那边看看,接下来王老好像要先拍你的戏份。”他跟冉七白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刚走了几步,就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又看向了冉七白。
她一脸问号,以为莫伦还有什么话要说。
而莫伦也确实说了一句听起来很莫名其妙的话:“可我还是想跟她做朋友。”耸了耸肩,莫伦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渐渐走远了。
那一刻,冉七白有点发懵,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莫伦这句话是紧接着前面那句话说的。他是想说,不管司又青再差再烂,被人骂的连滩污泥都不如,他还是肯站在她这边的么?
冉七白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睛很快就一片模糊,看不清前面的场景了。
如果不是身后有人出声,冉七白还以为是下雨导致自己眼里一片水花的。
低沉的语气,惊疑的调子,磁性的嗓音,让冉七白一秒回神:“莫伦欺负你了?”
神出鬼没的湛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冉七白用手搓了搓眼睛,一个劲儿地直摇头:“没有,眼睛里进沙子了。”
湛蓝把momo放在了她的腿上,扬起了下巴冷冷地说:“这个借口太假,换一个。”
“哦。是风太大、太喧嚣,就像依萍去问她爸爸要钱那天那么大,我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湛蓝:“……”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电视剧了?这是她这个岁数应该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