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眼下是三更半夜,冉七白真的想冲到医院去。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艾珩会得了病住进医院里。他和自己一样,因为毒舌又精于算计,很少有亲近的朋友,能够靠近相互取暖的人,也就只有司又青她自己了。
外面传来闷雷滚滚,让冉七白的心情备受煎熬。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冉七白就穿好了衣服,匆匆拿了一把雨伞就准备出门。结果好巧不巧地在楼梯里面,偶遇了刚回到家里的湛蓝。
经过访谈节目的那件事之后,冉七白和湛蓝就再也没见过面。倒不是说冉七白这几天变乖了,而是因为湛蓝最近都不在家里面的关系,每次冉七白变成大橘去他家阳台上,都发现他家里没人,悻悻而归。
不过湛蓝家的猫粮倒是挺好吃的。
戴着黑色卫衣上兜帽的冉七白一抬头,露出一张分外惨白的脸,扔湛蓝讶异中蹙起了眉头,不由自主地多问了一句:“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
冉七白哭笑不得地说道:“可能是吧,大橘太闹腾了,叫了一晚上。啊对了,外面有在下雨吗?我要出门了。”
湛蓝回道:“下过,刚停了,还是带上比较保险。”
“谢谢。”冉七白朝着他客气地鞠躬点头,然后朝着楼梯口走去。而湛蓝的钥匙则是伸在了自家门口的钥匙孔前,突然对着仍在下楼的冉七白说道:“你真的和她,是朋友吗?”
朋友,多么令人嫉妒的字眼。连他都算不上和她是朋友关系,为什么她可以?
而停下了自己脚步的冉七白,则是幽幽叹了口气,回荡在空落落的楼道里。
“是不是朋友,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冉七白不是傻子,在曾经被柯可看到了壁柜里面放着的照片后,她专门把那些照片按照右下角的时间顺序整理过,整齐地靠放在了柜门后,再没有打开过。
当湛蓝使用过卫生间离开后,那些照片的顺序变乱了,有的还甚至沾上了水渍,她就明白,这一切都被发现了。
还有什么是值得隐瞒的呢?
冉七白并没有提起这桩事,不过她相信,他一定听得清楚明白。
伴随着蹬蹬的脚步声,冉七白逐渐离开,而湛蓝在经过一瞬间的愣怔后,沉默后打开了房门。
等待了许久的雨将下未下,这让艾珩心情不是很好。他倚坐在宽厚的窗台边儿上,阵阵冷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尽管他的头发已经被剪得足够短,但是距离板寸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万楚带着一群人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艾珩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一刺痛,表面上却大大咧咧地喊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下来!”
艾珩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的到来。
直到万楚把他整个人抱起,直接带回了病床上,然后转身把窗户关上。
艾珩蹙着眉头,恼火地说道:“你要是再敢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我就……”他的话未说完,就看见了大约五六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各捧着一束鲜花。
“他们是谁?”艾珩眯起了眼睛,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嘴角已经隐约带着笑意了。
万楚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心情也意外地跟着好了起来。
“拜托,你以前经常见的人,还问我他们是谁,会不会太混蛋了?”万楚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礼貌地说道:“这就是艾珩了,是不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几个年轻人里面有男有女,有个看起来个子很矮的女孩子手里还抱着一篮水果,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一见到艾珩,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艾珩嘲笑道:“啧啧!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要是拍下来放到网上,肯定会被对家的粉丝狠狠嘲笑你们。”
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忙把手里的花递了上去,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小激动,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没、没事,我们群几乎散得差不多了,跟别人的粉丝也快撕不起来了。”
万楚代替艾珩接过了那束花,随手插到了花瓶里,给有点迷茫的艾珩解释道:“我是在医院楼下买饭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的,他们跟护士问你住哪个病房,但是那个护士是妇产科的,哈哈!我听到了你的名字,才知道他们是司又青后援会的大粉头,才带他们来见你的。”
末了,万楚还欠揍似的补充了一句:“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就算会生气,听他这么一说,艾珩也一点气都没有了。他扑哧一声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跟你置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