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对话就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宗嘉平发出低低的笑声,明明是性感有磁性的大叔音,但是冉七白却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拧起眉头冷静地问他:“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您还给我打电话,这不太合适吧?”
“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是不会罢休的。”宗嘉平笑声里的猥琐都快溢出来了。“你猜猜,我手里握着你的哪些把柄呢?”
冉七白被他逗乐了,“我不猜,不如您亲自告诉我,我还真好奇我有什么样的把柄能落在您的手里?”
“你压根不认识司又青,这个,足够了吗?”
“……”
发现冉七白再次陷入了沉默中,宗嘉平自以为是地觉得他自己说中了她的痛处,便报下了一串地址,自称最近都会有时间在这儿等她。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冉七白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她抛下游戏里的队友,忍着反胃的感觉跑到厕所大吐特吐,几乎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他怎么知道冉七白跟司又青毫无瓜葛?如果这一点一旦被证实是真的,那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踩着司又青往上爬,到那个时候也许就算是艾珩,也无法挽回。
可她现在怎么办?像个小绵羊似的乖乖去赴约吗?
正在冉七白纠结的时候,她家的门铃声突然响了,她挣扎着从卫生间里走到玄关去开门,意外之喜总是来得特别快。
来人竟然是湛蓝!
他手里拿着自己家的粉色盘子和一个黑色的礼盒包装,在见到冉七白的第一眼,就只说了个我字,随后眉头一皱。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啊?”冉七白后知后觉地去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胃不舒服。你这是……”
“我来还你那天留在我家的饼干盘子,作为回礼,这个送你。”湛蓝把盘子和黑色的小礼盒一起递给了她。
礼盒准备得很有心,上面扎着一个红色的缎带,边缘是高大上的金色,总体来说是符合湛蓝低调而华丽风格的礼物。
湛蓝说道:“在国外拍写真的时候,顺便给我妹妹带了几盒巧克力,她说这个牌子的很好吃。”
闻言,冉七白略显惊讶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因为刚呕吐过的关系而湿漉漉的,像什么小动物一样。让湛蓝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双眼睛。
只见冉七白用尽量不触及湛蓝隐私的小心翼翼的口吻,小声试探着问他:“湛蓝你……有妹妹?”
“有一个,同父异母,娇气得很。”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在提起自家妹妹的时候,湛蓝的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这让冉七白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巧合啊,人家就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也能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相处。
哪儿像她啊,自幼被生父生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成年了有点出息了,生母却要和她认亲,还想让她认下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因为她的拒绝,以至于现在和生母关系都僵硬得很,至于那个便宜弟弟,更是一眼都没有见过。
从出事到死,都没家人来看过她一眼。也许那女人,只是虚伪地想贪图她风光时的名声吧。
越想越觉得委屈,冉七白低头捏紧了那个黑盒子,讷讷着好半天才说出极轻的两个字:“谢谢……”
她作势要关上门跟湛蓝告别,却没想到湛蓝伸手架住了门缝,大力地挤了进来,然后伸手捏起了冉七白的下巴。
果然,看到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拧了下眉头,很快又散开,撒手的时候说了一句:“怎么总这么爱哭?”
“我、我没哭,我只是……”
“眼里进了沙子,还是洋葱味飘进了眼里?”湛蓝用力地耸动了下鼻子,嗅着空气里的味道,调侃她:“我也没闻到做饭的味道啊。”
“嗤!”被他这么一逗,冉七白那点忧郁的心情顿时变好了。
她曾经一度觉得湛蓝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事实告诉她,就算看男朋友和普通朋友的眼光或许不那么好,但是看爱豆总是没错的。
湛蓝的确出乎她意料的好。
越是接触到这个男人的多面,越难自拔。
杵在门口半天,湛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把手插进了裤兜里,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宗嘉平有没有再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