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湛蓝一进到休息室里的时候,就见到宗嘉平以手捂脸,不过从指缝间露出的红色血道来看,应该是受伤了。
而冉七白则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通红着眼睛躲在门后,一看见湛蓝的时候,就立刻扑了上来。
今天没有湛蓝的戏份,他本来应该是在工作室处理一些事务。不过万楚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临时记起今天剧组似乎有宗嘉平的戏份,让湛蓝过来帮忙盯着点。
他起初不明白万楚的意思,不过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湛蓝多少有点理解了万楚的良苦用心。
“小白,怎么了?”湛蓝低头看着埋头在他胸口哭个不停的冉七白,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门后说笑着走来的工作人员。他啪的一下将门关上,也将外人隔绝在外。
冉七白擦着眼泪,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宗嘉平开口了,湛蓝才抬眼往他脸上看去,这一看就算是湛蓝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宗嘉平脸上的伤疤一道一道的,可那伤疤细细的一条,就跟红线一样,完全不像是人抓出来的。
“没什么大事。”宗嘉平随手扯下一条剧组的毛巾,捂住了自己半边的脸。“刚才休息室里跑进来一只野猫,把小白吓得够呛,我已经把它赶跑了。”
休息室的窗户还大开着,似乎能解释得了这儿发生的一切。
这也说明了,宗嘉平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更衣室里的理由。
听到他的话后,湛蓝低头问冉七白:“是真的吗?这儿有野猫?”他的语气冷静平淡,不带任何感情。连冉七白都听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知道真相的。
而这么难堪的事,宗嘉平似乎也笃定了冉七白不会说出去,一脸的镇定。
事实的确如此,冉七白心里面纠结着,抽噎了半晌才点头,既不甘又委屈地说:“好大一只野猫……”
那野猫还是她自己!
越想越觉得委屈,冉七白的眼眶很快又红了。湛蓝看着她暗中捏起来的小拳头,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他突然放柔了态度,双手将冉七白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最害怕猫了,快去换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嗝?”冉七白委屈地打了个嗝,对湛蓝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有点惊讶。
脑子还没开始转动,内心的小人就已经在撒花跳舞了——湛蓝好温柔啊嘤嘤嘤!
就在冉七白脑子当机的时候,突然听见湛蓝换了一副正经而严肃的口吻,对宗嘉平道:“需要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吗?”
他们拍的是武侠剧,打打杀杀的戏份里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所以剧组早就配备着有专业急救护理经验的人在剧组里,可真要叫过来,恐怕明天宗嘉平的名字就上微博头条了。
宗嘉平想当然尔地拒绝了,他仍旧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保持着一贯的风度与客套,回绝道:“不用了,叫助理消消毒就好了。”说着,他走到了门口,湛蓝拥着冉七白侧身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毁容可是大事。”湛蓝在他离开之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宗哥可要好好保养才行,不然这部戏该拍不下去了。”
宗嘉平觉着他话里有话,品味再三也没得出个结论,只好道了一声谢,就匆匆离开了。
等宗嘉平走了之后,湛蓝才一下子松开了冉七白,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现在去换衣服,换好了我送你回家。”他的语气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漠疏远,让冉七白皱了下眉头,感觉到惊诧的同时又明白了些什么。
刚才的亲昵,原来都是装给宗嘉平看的。
冉七白难过又难为情地翻找着自己的衣服,在找到后迟疑地对湛蓝说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能不能……”
湛蓝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随手把椅子转了方向,背对着她。冉七白的暗示都这么明显了,湛蓝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这不禁让冉七白有些目瞪口呆。
想了想,似乎这个空间里有人在会让她更有安全感一点。冉七白拘谨地背对着湛蓝,开始一点一点褪下繁琐的戏服。
小巧而玲珑的曲线如同羞怯的含羞草一样,羞涩地蜷缩着自己的枝叶,似乎只要被人轻轻地触碰一下,就会立刻缩成一团。
而这样美好的躯体,却遇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即便是背对着冉七白,旁边也有一整扇镜子,只要稍微一侧脸,就能看到身后的女孩在做什么。
可他正直得宛如一个君子,垂头半阖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冉七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换好了,我们走吧。”
湛蓝闻言,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斜瞥了一眼,眸光瞬间发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精致的百褶裙上搭配着贴颈的雪纺衫,颜色是出人意料的低调黑,风格有点像以前的司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