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导发来的信息中得知新剧的拍摄还算顺利,默默关切的湛蓝合上了手机。
既然已经跟冉七白是近乎夫妻的关系,湛蓝自然对她十分上心。
湛蓝事先打听过了季琳的人品和背景,确认过她没什么黑历史之后,才放心地没有加以干涉。
等冉七白走了之后,湛蓝才不紧不慢地收拾好出了门。
他独自开车来到了b市内有名的一处公墓,小山坡上绿柳成荫,台阶整齐之中透着几分肃穆。
在公墓的入口处,有几家专门卖花和香油纸钱的店铺,湛蓝略一思索,便一头钻进了花店,等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花。
湛蓝整了整脸上的表情,肃穆地迈步走进了公墓大门。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司又青所在的墓地,因为他心中有愧——不管是对已逝的初恋,还是对现今的冉七白,就算他表面上一派从容,内心里还是有个声音不断斥责他的多情与无情。
顺着台阶往上走的时候,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挎着一个可疑的黑包迎面走来,最终在狭隘的台阶上与湛蓝擦肩而过。
那个男人的黑色挎包撞了一下湛蓝,湛蓝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而正巧那男人也回过头来看向了他。
只见他眼睛倏然睁大,惊愕地喊道:“湛、湛蓝?”
湛蓝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了,戴着帽子、挎着黑包,那包的形状怎么看都像是相机包。
他应该是个记者。
湛蓝对于这种游走在街上的八卦记者无甚兴趣,打算转身就走,不料那人却又蹬蹬几下,从下面绕了上来,拦在了湛蓝的面前。
“您就是湛蓝先生吧?您好,我是b市娱乐周刊的记者,鄙姓全。”这人说着,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面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湛蓝。
湛蓝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警惕地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个人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将名片打算又放回去的时候,被湛蓝伸手拦了下来,一把将名片抽了出来。
湛蓝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全啸。
那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偶然拍到了一些照片,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却被我们主编说我的想法太曲折离奇了……”
他这种人,说完也就罢了。说到这儿戛然而止,显然是在等湛蓝在问他。
可是湛蓝什么都没说,捧着手里的花来到了一位老熟人的墓碑前,虔诚地将那束花放在了墓碑上,沉默良久。
全啸看了看湛蓝的脸色,又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湛蓝先生,你真的和……司又青,关系很好吗?”
如果不是关系很好,为什么要在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忌日的日子里捧着花来祭拜呢?
湛蓝犹豫片刻,也只是嗯了一声。
全啸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态度,毕竟湛蓝的高冷可是出了名的。他麻溜地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兴致勃勃地递给了湛蓝。
“既然你跟她关系那么好,那你一定对这件事感兴趣吧?”
湛蓝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些照片。
照片拍得很好,不像是八卦记者会拍出来的那种模糊程度,而是清楚干净地把人都落到了镜头里,真切到近乎个人写真的那种。
湛蓝看后,发现这些都是他和冉七白在走某个红毯时候的照片。背景是一片签名墙,他们两个那个时候还对彼此有所猜忌。
不,准确地来说,是湛蓝对冉七白抱有猜忌。
当时两个人还因为应援的粉丝而高兴了一阵,因为有私下的交流,所以两个人离得特别近,看起来有些暧昧。
前面的几张照片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单独拍摄,看起来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在湛蓝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却发现,这张照片有点模糊。
甚至拍摄的主体都不再是他们两个人了。
全啸看着湛蓝皱起的眉头,忍不住兴致勃勃地对他说道:“很奇怪吧?冉七白不过是个在圈内没什么名气的配角……我是说那个时候。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再加上签名板上名字叠重,谁也没有看她签的是谁的名字。”
就在湛蓝打量着的那张照片里,冉七白签下了“司又青”三个大字。
这字体,湛蓝再熟悉不过——那分明就是司又青的签名!
不管粉丝们模仿得再像,却始终缺了主人公亲手写出的那点意思,一撇一捺,都有着司又青独特的个人风格。
湛蓝表面上淡定如斯,内心却像是发生了七级地震一样,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