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白玹想都没想,抛弃了那一整个包间里还在等着他回去的好友。抱着醉醺醺的余多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等文津过去通知的时候,除了湛蓝心里有数之外,其他几个纷纷抱怨:“给寿星庆祝生日,怎么寿星反倒先走了?”
人已经联络不上了,冉七白只好盛情邀请文津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本来文津对湛蓝有点胆怯,不过他看见艾珩和万楚时,立刻生出了晚辈对前辈的敬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赶都赶不走了。
回到家里的白玹把余多带到了卫生间里,这丫头在路上就开始喊着要吐,还好司机因为后面坐着俩醉鬼担心他们发疯,没敢多看他们一眼,直接踩着油门送到家。
否则一准儿能认出这两个人就是经常出现在电视机上的两位明星。
余多抱着马桶吐完后,开始怀疑人生: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所以等白玹一进卫生间,就看到她坐在瓷砖地上,红红的脸上露出了呆萌的迷茫表情。
白玹哄道:“清醒了没?要冲个澡吗?你身上都臭了。”
除了是个倔强性子,余多还是个洁癖。她听到臭这个字眼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地就认为应该洗澡了。
余多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淋浴喷头摸索过去,啪地一下按开了淋浴头,冰凉的水迎着脑门扑了下来。
白玹哎哎两声,连忙把淋浴头关掉。
“算了,你还是早点睡吧。”白玹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从架子上去够浴巾。
没想到喝醉的余多劲儿还挺大,生生把白玹逼按在洁白的瓷砖墙上,嘴里吐着酒气,一双迷蒙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白玹。
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呢?
一只小白兔,她身上的毛不多,还被水淋湿透,紧紧地黏在你的身上——换做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受不了。
白玹是个正人君子。
但是正人君子跟柳下惠还是有点区别的,正人君子在看见自己心上人的时候,还是会有该有的生理反应的。
所以白玹很尴尬。
他费力地想把余多从自己的面前扒拉开,但是一来怕她没力气支撑会摔倒,二来喝醉酒的人的确像传说中的那样,是扶不起来的烂泥。
白玹正犹豫着,就感觉后颈一凉——原来是余多的手贴到了他的脖子后面。
被冷水冲刷过后的手冷冰冰,毫无温度,正迫切地想从白玹这个大暖炉上面汲取温暖。
然而就在白玹被这双手冰得浑身一哆嗦时,没料到下一刻唇上也多了一抹冰凉,他立时瞪大了眼睛。
脑子里的那根弦发出崩断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事情逐渐超出了白玹的控制。
在理性和沉沦中挣扎的白玹,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推开了余多,蹙着眉冷声道:“余多你清醒点!我们不应该……”
“有什么不应该的?”余多的眼神虽然朦胧依旧,但是她说话的声音既没有醉意,也沉稳得很,让白玹一度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说完这句话,余多就露出了崩溃的表象,委屈巴巴地伸手拽住了白玹的领子,抽抽搭搭着用带哭腔的语调问他:“哪里不应该…你说清楚嘛!”
“我……”白玹百口莫辩。
“你都离婚了,你都快四十岁了,你还是孤身一个人……你来参加我的高中毕业典礼、为我大学毕业庆酒,甚至还出现在我的演唱会上!你分明就是想参与我的人生,却懦弱得畏手畏脚!我已经成年了,我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你还拿我当几岁的小娃娃来看吗?”
她抽噎着捶打白玹的胸口,那股架势仿佛在整治一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一样。
白玹面上哭笑不得,心中却泛着一抹苦涩。
倒不是他要用看孩子的眼光来看余多,而是每次一看见余多,总是会让他心里有种邪恶的负罪感。
如她所说,他都已经四十岁了,还能期待什么呢?
“现在!”余多突然大喊一声,一手抓着他的领子,一手握上了他的下巴。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极了横行霸道的猫咪一样,喵喵地冲着他凶叫。
“抱我,立刻!”
白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昂?你说什么?”
“抱我!”用最凶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大概指的就是余多了。她面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酒,还是因为害羞的缘故所致。
理智正随着风一点一点地消逝,白玹感觉自己的所有神志都离家出走了,他却仍旧哑着嗓子低声警告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废话真是多啊!”余多不满地冷哼,醉醺醺地抽手就要走人。“你如果不抱我的话,我就去找今天跟我一起喝酒的男人,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人家有权又有钱……”
听不下去的白玹忍无可忍地将她打横抱起,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告诉你,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