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荼忽然转身迎向暮离,长腿向前迈了一步,欺身而上,把暮离惊得猛地退后一步。
“你怎么了?”她说错了吗?暮离稍微有点心虚。
“没怎么呀,就是前面沾水了,也想擦擦。”赢荼一双清澈的眼睛里不染闲杂,指着胸口上一滩水痕煞有其事地说道。
“……”暮离欲言又止,果然,是她多想了吗?
行,她擦,擦,就当是擦地板了。
可是,地板哪里有眼前的少年好看,也没有少年这般强健的体魄。
“喏,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赢荼伸手指着自己的脖颈、锁骨、腰侧,不停地说道。
他倒要看看,暮离还能再坚持多久!
暮离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上渐渐浮现红丝,就好像是红色的水彩融入水中,开始大片渲染,一发不可收拾。
赢荼望着暮离动情的模样,刻意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此刻,他多么想把暮离拥抱在怀里,等这个女人前来爱他。
但是,不行……
他舍不得被暮离哄好后,再一次被暮离丢弃,惟一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一直不被暮离哄好。
只要他是生病的,只要他是没有被哄好的,暮离的心思就会一直在他身上。
经历过那么多年的丢弃,他真的是太害怕了,害怕到连着灵魂都一起恐慌,不敢轻易踏出一步。
暮离替他擦完所有肌肤,暗自轻吁了一口气,还好,忍住了。
赢荼没有穿拖鞋,擦完身上的水珠就要出去。
暮离担心他会踩在玻璃上,只好把倔强的少年捞回来,用浴巾牢牢裹住,横抱在怀里,带到外室去。
赢荼搂住暮离的脖子,乖巧地靠在暮离肩上,思绪里隐约浮现一阵困意,有些闹够了。
“暮离,我困了。”他不介意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展现柔弱,只要心有所属,男人的尊严又有什么关系?
“稍微忍耐一下。”暮离亲吻着赢荼的额头,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吩咐仆人们去换房间。
这间套房里尚弥漫着昨夜的血腥,地面上铺满玻璃碎片,都是不省心的回忆,容易渲染悲伤。
仆人们立刻为暮离更换了房间,就在这间套房的对面,步行一分钟。
赢荼依然裹着浴巾靠在暮离怀里,紧紧搂着暮离的颈子,神情倦怠,不想换衣服。
他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软软的话语里夹杂着委屈:“暮离,我疼……”
药效过去以后,腹内脏器的创口依然存在,疼得他浑身打颤,死咬住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暮离知道赢荼难受,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给予他更多的亲吻,安抚着他身心上双重的疼。
不是每一只血族都像她一样,拥有强大的自生能力,可以在一夜之间长出新的血肉。
她的小家伙啊,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如今疼深了,才知道向她抱怨委屈,讨饶了?
“疼、好疼……”赢荼是真的疼起来了,全身不由自主地散发着冷意。
血族人天性体质寒凉,一旦身体严重受损,除了会丧失大部分机能外,还会自行陷入睡眠中。
赢荼发狠地咬破嘴唇,强迫自己一直保持清醒状态。
他才不要沉沉睡去,等到一觉醒来后,暮离又丢下他消失了。
他就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