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屋子里,苍耳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依然自顾自的磕着头,说着那一句句恳求的话,仿佛只要他说的次数多了,追音就会被他说服,为他生下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这是他人生里的意外,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他很喜欢,很喜欢,难以自持,不想放弃……
夜晚,明月高悬,星辰挂在天空上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仙女手袖上的珍珠片,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月夜下,一枝残树吊着凋零的枯影,散发着几分萧索,莫名的孤寂。
两片小翅膀从黑色的树影里飘飞出来,停驻在树枝上,落下一道高冷禁欲的身影。
温染踩踏着树枝朝墙院飞去,听着屋子里不停传出的声响,疑惑不解:“值得吗?”
为了一个孩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值得吗?
边仇紧跟在他的身后,双手揉着被揪红的耳朵,重复着温染的话,“是啊,值得吗?”
卑躬屈膝,下跪磕头,失去了男人所有的尊严,值得吗?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皆是叹了一口气,纷纷摇首。
大概吧。
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们这些外人无法参与,也体会不到那样的人生。
…………
暮离走出追音的院子后,直接去了清漪的房间。
清漪刚刚醒过来不久,思绪尚有些混乱,坐在床上努力分辨着眼前的景象。
此时,她的记忆停留在半年前血族内战的时候,大家小心自危,对于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
两名女仆端着药碗走进屋子,鲜红的血药散发着浓郁的血香。
清漪察觉到女仆们的靠近,立刻起身躲避在床帘后面,等到女仆走近时,她身影向前一闪,窜到一名女仆身后,抬掌劈在女仆的后脖子上。
天雾城里的女仆们大多受过体能训练,她们虽然行动不如清漪迅速,却也能够在危险来临时做出相对躲避。
那名女仆侧身躲开清漪的攻击,结果一不小心摔碎了手中的药碗,啪的一声,鲜红的血药流了一地。
清漪一脚踹飞那名女仆,反手扣住另外一名女仆的手臂,她拾起一块瓷片,锋利的瓷片边沿儿抵住那女仆脖子处的大动脉,声音低沉:“这是哪里?”
“天、天雾城。”女仆颤抖着回答。
“天雾城?”清漪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她好像记得这座城池,却不记得目前是谁守护这里,“谁是城主?”
“回小姐话,是寒洛城主。”奴仆望着锋利的瓷片,真心害怕清漪一个手滑,了结掉她的性命。
清漪听闻寒洛大名,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一丘之貉,叛徒!你们都该死!”
说罢,她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一块沾血的瓷片毫不犹豫的割向女仆的脖子。
“救命啊!”女仆大喊一声,害怕得闭上眼睛。
啪!
一个小石头打在那块瓷片上,强劲的力道击碎了瓷片,震得清漪手腕发麻,立刻松开了女仆。
女仆急忙拖着昏迷的同伴向外逃去,在门口处,猛地撞上了一名躲在门口偷看了许久的白发女子,发出一声惊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