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疑惑道,我原先独自做小狐狸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是因为……是因为辛敖和隋离将她宠坏了,宠得挑嘴了么?
不就是看守吗?话说得那样好听。骗妖怪都骗不了!
却说隔着一座山的山脚下,和尚们歪歪倒倒地倚坐了一地。
天羽恍惚地点了点头,这才去分食物了。
“……”甘叔用力一抿唇,沉声道:“帝姬还是年纪太小了,许多道理不懂得,更不知晓辛敖与你的深仇大恨。帝姬先休息吧。”
乌晶晶转头瞧去,便见天羽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了。天羽忙将食盒打开,这才觉得没那么寒碜了,他笑道:“帝姬请用。”
他身上衣衫被风拂动,露出底下笔直一双长腿。那长腿迈动极快,凌厉如风。
他们慢了叛军几步,匆匆追上去,一路不敢停,但也就只追到这里了。
哪怕没有了修为灵力,男人的灵魂之力也依旧强大。
天羽怔道:“帝姬心善……”
此时隐隐听见门外脚步声近了。
“你能……”走路?
是说乌晶晶失踪的事……她先前是想杀了乌晶晶,可眼下当真与她无干啊!
“那是……辛、辛离?”楚侯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他会走路?!”
一行宫人拥簇着一人进门来。
她听见他低声问:“是不是你?”
乌晶晶掰了掰手指,蓦地发觉,她现在除了要想隋离、阿俏以外,还要多想念一个辛敖了。
乌晶晶恹恹道:“我见了外头那些百姓,便有些食不下咽。”
天羽像是第一回听到这样的吩咐,只吐出来一个:“啊?”
走到半路正碰上甘叔。
楚侯听说帝姬不见了的时候,吓得他两腿一软,生怕辛敖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
说是房屋,它其实修得很像是宫殿。
总归,就是大大的不同。
接还是不接?
清凝见了他,先是惊喜,随即也是如楚侯一般的惊愕。
却说消息传进皇宫的时候,辛敖都快气疯了。
只是他今日没走几步,便惊愕地瞪大了眼。
辛离那个病秧子?
乌晶晶:“可他们如今在你们治下的。他们现在是前朝的百姓,不是今朝的,你方才自己说的。”
天羽不敢直视她,心下更有几分疼惜帝姬,一朝得知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自己不是当今皇帝亲生的,养父还是杀父仇人……那可真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清凝便不再想乌晶晶了。
天羽抵不住她的目光打量,红了耳根匆匆忙忙起身往外走。
不多时,只听得人一路小跑,便跑便高声报道:“辛离公子来了!”
清凝的声音没能说完。
乌晶晶又道:“你们为何要反叛?”
他聪明得很,只是身体羸弱些,让他出去找人自然快得多。
“好叭,那换个说法。你们为何一定要恢复正统?是为了百姓?可百姓过得好苦啊。远远不及士兵强壮。那你们是为了权利吗?”
乌晶晶垂眸扫了一眼。还是没甚么胃口。
楚侯犹豫半晌,还是走了出去。万一辛敖拿此事借题发挥,说他不尊皇室呢?如今没了无极门作依仗,楚侯又是过去那个胆小如鼠的楚侯了。
但如今知晓她实则是前朝的血脉,便愈看愈觉得动人了。
众人都知晓帝姬生得倾城之貌,只是那时纵使见到了帝姬,他们也心中暗暗道,辛敖的种,便是再貌美也不过是披了臭皮囊的蛇蝎。
这里和皇宫太像了,可乌晶晶只觉得陌生,并不觉得亲切。
乌晶晶:“去呀。”
他面容俊美,在月色下,便好似笼上了一层清辉,只显得清冷出尘,高不可攀。
乌晶晶跨进门后,抬头一打量。
只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还不如他做将军时,不爽了砍人脑袋来得方便。
“实在、实在追不上,这些人脚程好快!”
那人神色淡漠疏离,目不斜视,径直往后院行去。
他哪里知道,乌晶晶听这些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辛敖目送着隋离出去,心下难受得很。
什么保护?
隋离捏住了她的脖颈。
天羽犹豫道:“我,我不能走。甘叔要我留在这里,保护帝姬。”
越姬如今还卧病在床,她与清凝正低声说着话。清凝的心情不错。她在前头听说了乌晶晶失踪的事,如今这个时候,凡人女子被人掳走,还能有何下场?
“夜色深了,今日我们该在何处歇息呢?”小和尚喃喃道。
“备马。宿卫军听寡人命令……”
辛敖还要发作。
乌晶晶撇撇嘴,再不同他说话,只低头吃自己的。等艰难地吃了些吃不下了,她抬头道:“拿出去分给那些百姓罢。”
说罢,甘叔撩起帘子,将乌晶晶送入了面前的房屋。
底下人讷讷道:“当时有人喊救命,一时分了神,还有个孩子哇哇大哭,都顾不上了……”
“帝姬。”有人轻轻在外头唤道。
“帝姬说错话了,那不是反叛。辛敖才是叛贼,我们是正统。”
来人跨进门。
只不过缩小版的的。
乌晶晶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辛敖自然不会拦他。
乌晶晶不欲与他多言:“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楚侯府。
越姬欢喜道:“难道是帝姬来了?只是今日天色都已经晚了……”
他病骨支离。
隋离:“我要出宫一趟。”
清凝表情僵住。
隋离按住了他:“父亲莫急。此事必是一早便有谋划。”
甘叔沉吟片刻道:“就按帝姬说的做吧。帝姬身负金光,无疑是上天选定的。她分给百姓的不叫食物,是赏赐,是恩泽。”
桌案上没有父亲辛敖散乱摆开的奏折,桌案下也没有隋离亲手给她做的竹球球,梳妆镜前没有香粉,床榻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散乱的外衣……
大和尚双手合十,羞愧道:“修心也当修身,我等修行还是远远不够啊。”
“帝姬?”天羽见她久久不动,不由低低出声。
甘叔问他作什么,他照实说了。
她话音落下,门也同时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语气森然如修罗。
可削瘦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她脖颈的时候,力气大得让清凝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生生折断脖颈。
“跟着帝姬的士兵都是瞎子吗?”他厉声喝道。
“寻一处洞口罢。”夜色下,大和尚双眸依旧精光四射、神采奕奕,他厉声道,“我们的佛女万万不能叫旁人掳了去!”
甘叔心下微恼,一时接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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