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若不是原主突然惊醒,吓得大声尖叫,恐怕也和她姐姐莫清烟一样,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莫清烟去世后,留下半大的莫安生在这王府里,不尴不尬。
赶出去?宁王府不至于连个死去姨娘的妹妹都容不下!
当丫环?好歹也曾是侍侯过王爷的姨娘的妹妹,若将她当丫环使,传出去王爷的面往哪搁?
当小姐?名不正言不顺。
于是莫安生便被府中各主子,齐齐遗忘在了这个小角落里。
只有先前伺候莫清烟的小丫头如玉,还忠心耿耿地跟着她。
这一想,莫安生又觉得她有时候对如玉的嫌弃,太过份了些。
毕竟若不是她发现原主溺水,喊人救了起来,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就算她的魂魄附到了原主身上,也不会有活路。
如玉见她坐着无聊,便与她搭话道:“安生小姐,听说前几日王妃又病发了。半夜去请的大夫,闹了好大动静。”
“嗯。”
“听王妃院里打扫的花颜说,王妃是积郁成疾,加上操劳过度。大夫说要好好休养,莫再大事小事的操心了。”
“嗯。”
“说起积郁成疾这事,如玉以前听人说,这病可大可小,以前她家旁边有个大婶……”
“如玉,夫人病了,是不是没人掌家,那些侧妃姨娘们开始闹腾了?”
“安生小姐,你好聪明!”如玉咦了一声,面露崇拜,“自从你落水后,脑子就聪明好多了!
是不是这脑子进水后就会变聪明?要不如玉也去试试?”
你脑子才进水了!你全家脑子都进水了!
莫安生翻了个白眼,“如玉,那些侧妃姨娘们是如何闹腾的?”
“苏侧妃嫌厨房的宵夜味道不好,重罚了刘厨娘!
杜侧妃说院子里的小丫头偷了她的珠钗,将她发卖了!……”
一个二个就是没事干吃饱了闲得慌,为了跟个牛郎似的男人上床,每天使些个不入流的小手段。
莫安生心中烦躁,偏又得耐着性子听如玉将所有的话说完。
不管这信息来源准不准确,有总好过没有。
现在的她已不是那个坐在办公桌后发号施令的高管莫安生,千万生意过手,眉眼都不眨一下。
现在的她,只是个拖油瓶,被王府收留的流浪猫狗。
随时可能被主人眉头也不皱地赶出王府,流落街头。
不找准大腿抱紧抱稳,以她现在的小身板,出了王府,哪有活路?
还有那半夜来取她性命的黑影,谁知道哪天又会突然出现?
莫安生对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并无任何感觉,但也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查明真相,消除隐患,肆意自由地活下去,才是原本自强不息的莫安生会做的事情。
“哎哟,这不是安生…小姐吗?怎么一个人这么孤苦伶仃地坐在这?”
故意停顿的声音毫不掩饰其中的嘲笑。
王府众主子将她齐齐遗忘,不代表有些曾羡慕嫉妒莫清烟两姐妹好运的人,会将她遗忘。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一身嫩绿色绣着浅黄小花棉缎长裙,配着亮黄色腰带,风摆杨柳似地走了过来。
是王妃院子里的二等丫头,花意,模样生得很是俊俏,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尤其招人。
曾被宁王爷赞了声:“好一对杏眼!”心下暗喜,以为就快熬出头了。
结果宁王爷第二天便遇到了莫清烟,惊为天人,将花意给抛到了脑后。
至此,花意与莫清烟两姐妹的梁子就结下了。
五天前当花意得知王妃已同意,将她许配给前院罗管事那个痴肥的二儿后,一怒之下,将莫安生推下了荷花池。
看着她扑腾着双手连救命都没得及喊,就被池水淹没,花意以为她必死无疑!
哪知这小贱人命大,被如玉发现了,喊来人赶紧地救了上来。
不出三天居然又活蹦乱跳了!
此刻站在莫安生小院中的花意,一双杏眼满是嫉恨,这个小贱人,不整死她,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莫安生只淡淡瞟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她知道她是谁,若不是多得她,她也不会来到这鬼地方。
那不屑与她一般见识的眼神激怒了花意,她一个箭步冲到莫安生面前,抬起手掌就想打下去。
莫安生双眼一眯,冷冷地盯着她高高扬起的手:“你敢动手试试?”
那骇人的气势震得花意怔了怔,这人是谁?
“听说府中王妃最恨以下犯上之人!我莫安生虽只是去世十八姨娘的妹妹,算不得主子,但怎么也算得上是良民!”
莫安生看着院门口的眸光一转,睥她一眼,淡淡讥讽道:“而你,穿得再华贵也掩饰不了你贱婢出身的身份!”
花意被彻底激怒了,不管不顾地就想打下去。
“花意,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甚有威严的女声响起。
花意吓得立马放下手,转身迎向来人,挤出讨好的笑容,“李嬷嬷,听说安生小姐前几日落了水,花意担心她,便来看上一看。”
李嬷嬷冷厉的眉眼扫过她,对她睁眼说的瞎话置若罔闻,然后以俯视的姿态对着莫安生淡淡道:
“王妃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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