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来的消息说,夏婕鹞一切寻常,除了时不时出来寻姑娘说话之外,便只伴着七长公主,闲暇时一人独处,并未与旁人有过接触。”无怠低头回。
赵晢眉眼淡漠:“将人换回来,重新换人去,她手下的婢女也一并盯着。”
“是。”无怠应下。
赵晢起身出门,翻身上马,一路疾行。
至宫门处,正见寿王妃吴东苓扶着寿王赵晈自马车上下来了。
“六皇弟。”吴东苓笑着招呼他。
“二皇兄,二皇嫂。”赵晢跃下马儿,微微颔首致意。
吴东苓正要开口。
赵晈拉了她一下:“进去说。”
吴东苓环顾了一圈,宫门口闲杂人等确实不少。
“可是父皇叫六皇弟来,商议年下的祭祀之事?”她将要说的话儿咽了下去,换了一句。
“正是。”赵晢点头:“皇兄皇嫂也是为此事而来?”
“对啊,一起吧。”吴东苓笑着招呼他。
“六皇弟请。”赵晈抬手。
“二皇兄客气了。”赵晢与他并肩踏入宫门。
“你们,都跟远一些。”
走了一段路,吴东苓朝着伺候的几人吩咐。
“六皇弟。”她转过脸,笑看着赵晢:“你是不是又惹七姑娘生气了?”
“二皇嫂何出此言?”赵晢不曾望她,只淡淡问。
“瞧瞧,还不承认呢。
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七姑娘的马车了。”吴东苓笑道:“人家姑娘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还替你遮掩呢,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你就知道公事国事,也不说去哄哄人家。”
赵晢抿唇不语。
“你看,他又不说话了。”吴东苓推了赵晈一下。
赵晈咳了一声,眉眼带笑,温和地开口:“六皇弟,我知道你脸皮薄,但你皇嫂说的话,你要听进去。
你若是于人家姑娘有意,就别这样冷着人家,真要是叫旁人抢走了,到时候可没人帮得了你。
若是无意,便当我与你皇嫂不曾说过这话。”
赵晢顿了片刻才道:“皇兄可知,北城门集结人手之事?”
“有所耳闻。”赵晈看了看四周,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六皇弟以为,他意欲何为?”
“暂未可知,我已经加派人手去那边了。”赵晢摇头,眸中隐着思量。
“人都去了北边玄武门处,所以,东宫的侍卫就少了。
六皇弟是不是怕七姑娘留在你身边不安全?所以才故意将她支了回去?”吴东苓扭头问赵晢。
赵晢微微拧眉沉默不语。
“王爷,他又不说话了。”吴东苓向赵晈告状。
赵晈看着赵晢笑了笑:“他不说话多数时候就是承认了。”
“太子殿下原是害羞了啊。”吴东苓故意朝着赵晢大声开口。
赵晢面无表情,只是加紧了步伐。
赵晈和吴东苓在后头笑出了声。
*
李璨回了靖安侯府,便一头扎进了鹿鸣院,不吃不喝的过了一日一夜。
张嬷嬷几人实在无奈,又怕惊动李老夫人,会叫李璨更加生气,只好去请了林氏前来。
糖糕沿途将李璨在东宫所遇之事,细细告知了林氏。
林氏点头,她心中有了数,含笑进了里间。
“心儿。”
她挑开床幔,轻轻唤了一声。
李璨侧着小身子朝里卧着,闻声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坐起身来:“大伯母。”
“怎么哭了?”林氏取过帕子,替她擦拭小脸。
“我没有哭。”李璨半转过小脸不承认。
“还没有哭。”林氏指尖托着她小下巴:“你就像大伯母的女儿一样,从小就最爱掉金豆子,你哭不哭,大伯母还看不出来吗?”
李璨听她这样说,心里的委屈便翻腾起来,抿着小嘴,眼眶中抑制不住地涌出泪珠儿来,瘦削的肩一抽一抽的,强忍着哭声看着可怜极了。
“快别哭了。”林氏将她搂进怀中:“你是要心疼死大伯母还是怎样?”
李璨哭着道:“大伯母,呜呜呜……我……我以后再也不去……东宫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