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昱哥哥,来用饭了。”李璨招呼赵晢。
赵晢答应了一声,坐着不曾动。
李璨好奇地凑过去看:“你出来公干也要批阅公文吗?”
“有些事情要紧,会着快马送来。”赵晢说着,合上了一册公文。
李璨随意扫了一眼那张堪舆图,忽然有点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了?”赵晢扫了她一眼,将堪舆图上的公文取了,给她看。
“咱们不是要去定州吗?”李璨白嫩的指尖点着堪舆图上的“定州”二字,又移了一点点问他:“为什么把楚州圈出来啊?”
“此番真实的目的地是楚州。”赵晢不曾瞒着她。
“嗯?”李璨怔了怔问:“你这是……声东击西?”
赵晢颔首:“对。”
“怕谁发现啊?”李璨鸦青长睫扑闪了几下:“赵旬吗?”
“不错。”赵晢低声道:“赵旬的阔绰与楚州有关。”
“你这么快就查到了?”李璨凤眸顿时亮了,赵晢也太厉害了吧!
“只是皮毛而已。”赵晢黑眸毫无波澜。
“楚州,那地方富裕吗?”李璨黛眉微皱:“地方官员就算贪污,也贪不了多少钱财吧?怎能够赵旬那样挥霍?”
从赵旬这个小气鬼对李珍的出手大方可以窥见,赵旬所得的钱财绝对是巨额的,否则不会对李珍那么大方。
“具体情形如何,还要等到了当地才知。”赵晢起身牵过她:“先用饭。”
两人用过饭,洗漱过后,李璨便先躺在床上了。
赵晢在整理公文,好交给手下送走。
李璨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折腾不休。
“在做什么?”赵晢忙妥了,站到床边。
李璨四仰八叉地躺平了,皱着小脸:“这床好硬啊,硌得我骨头疼,怎么办?今晚我要睡不着了。”
这到处都硬邦邦的,比白天坐的那辆马车好不到哪儿去,怎么睡嘛!
赵晢俯身试了试床板:“你先下来。”
“泽昱哥哥有办法?”李璨一下坐起身来。
赵晢唤了糖糕几人进来,让她们将邸舍原本被褥铺在床最下方,上头再放李璨平日用的被褥。
“试试。”赵晢抬手。
李璨坐到床上试了试,又躺下滚了滚,笑嘻嘻地看他:“好多了,泽昱哥哥你真聪明。”
“下去吧。”赵晢打发了下人,上了床。
李璨颇为自觉地钻到他怀中,一手揪着他衣襟,一手抱着他劲瘦的腰身,小脸埋在他怀中,小猫似的蹭了蹭:“泽昱哥哥,我是不是很麻烦?你是不是后悔带我出来了?”
她也知道,出门在外不该太讲究,可是她真的受不了,如果不垫上那几层被褥,她真的会睡不着的。
“睡吧,不许胡思乱想。”赵晢轻拍她后背,哄她入睡。
“你回答我。”李璨抬起小脸,噘着柔嫩的唇瓣看他:“是不是嫌我烦了?”
“不会。”赵晢淡淡道:“既答应带你出来,便知会如此,区区小事也算不得麻烦。”
李璨听了这话,心里头很是舒坦,偎在他怀中,很快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马车在途中白日行走,晚间歇息,足足行了半个月。
李璨坐马车坐得怨声载道的,好在有赵晢在,时常能坐在他怀中,比坐在座位上舒服多了,她坐得累了也在他怀中躺会儿。
她活了十多年,都没遭过这些罪。
不过,有赵晢陪着,她都能忍过去。
这一日,马车终于抵达了楚州城城门外。
李璨好奇地从窗口往外张望,城楼之上满是身着甲胄的侍卫,个个举着弓弩,对着下方,随手想要动手似的。
而城门口,聚集了乌压压的一众侍卫,正盘查着进城之人。
“泽昱哥哥,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看守着啊?”李璨瞧得直咋舌,就算是帝京城的城门,也未曾见过有这么多侍卫同时看守盘查的。
这要不说是楚州城,她都快以为这里是什么大牢的牢门了。
“许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赵晢翻着书,淡淡回她。
“殿下,此处戒备森严,小的听见那守门的统领叮嘱手下,要对帝京城所来之人严加盘查。”无怠打探了消息回来,在马车窗口边小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