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来得及。”李璨闻言,放慢了步伐。
到前头大门处,便见除了祖母之外,家里头的人都在。
“大伯母。”她走过去,牵住了林氏的手。
李诚与贺氏都不曾顾得上计较她不行礼的事,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李莱楠像是被逼着来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低着头站在李香楠的身旁。
李香楠穿着一身青色的大袖襦裙,外罩轻纱,这些日子她清减了不少,衣裙有些许宽大,但人看着神采奕奕的。
虽然过程有些不光彩,但岐王妃的位置此番可谓稳了。
林氏笑望了李璨一眼,低声问她:“是不是不曾用早饭?”
“大伯母怎么知道?”李璨睁大眸子,不解地看她。
“我瞧你就是一副才睡醒的模样。”林氏递给她一块点心:“先垫一垫。”
“大伯母还随身带着点心?”李璨瞧了瞧那块点心,觉得有趣,笑着问了一句。
“方才摆盘的时候多出来的,便随手拿着了。”林氏同她解释。
“就多这一块吗?”李璨不解,什么盘子多装一块点心都是可以的。
“不是。”林氏笑道:“今日这是喜事,所有的物件儿都要成双,盘里摆的点心也不例外。”
“这样啊。”李璨点点头,之前似乎听说过,但她不曾上心。
门外传来了车马之声。
“来了。”
林氏牵着她,往前走了走。
随后便是一阵震耳发聩的鞭炮声。
外头不少人围到门口来看热闹,等着捡利是钱。
大户人家办喜事,是少不了在门口洒利是钱的,图个好口彩嘛。
鞭炮声中,两个小厮牵着一对绑着红绸大花的公羊走了进来,接着便是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里抬。
李璨探着脑袋瞧了,每一个箱子上都绑着喜庆的大红花,能瞧见的银酒樽上也有红花绑着。
有礼官捧着清单高声唱念:“今岐王聘靖安侯府嫡长女李香楠为妻,聘礼为双羊牵送,西郊外庄子一处,木器家具楠木多宝格一对,樟木箱子四对,内装皮、棉、夹、单、纱等四季衣十六身。
黄花梨梳妆匣一对,内装黄杨木梳六把,蜀竹篦子一对……”
李璨听着,觉得这些东西虽然不是顶好的材质,但也不算差,还算说得过去吧。
但转头看自家大伯母的脸色,顿时察觉不对了。
大伯母向来是笑脸迎人,这会儿竟然皱起眉头了?
是赵旬送的东西不对吗?
林氏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随和。
李璨再看李诚夫妇,这下更确定这聘礼不对劲了,这夫妇二人的脸色可都算不上是好看呀。
她抿唇笑起来,管赵旬送的是东西有什么问题?只要李诚夫妇不高兴,她就开怀。
“聘礼不是这样念的。”林氏在她耳畔小声解释:“一般都是念木器家具多少件,梳妆用具多少件,金银首饰多少件。
譬如那梳子与篦子,几乎都是按几匣算的,没有人念几把梳篦的,除非是极其贫苦的人家。”
她说的已经很含蓄了。
李璨是个一点就明的,点了点头:“我懂了。”
是赵旬送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如果是几件几件地报,估计几句话就报完了,所以才这样细致的报出来。
看样子赵旬也是花了心思的啊!
林氏思量着又贴在她耳边道:“所以,不曾成亲之前,就算是男儿家对你有意,也不能与他太亲近了,会叫人看轻了去的。”
“是不能睡在一起吗?”李璨莫名想起昨晚的事。
“自然不能。”林氏又叮嘱道:“你在东宫,与太子之间也要有些分寸。”
“哦。”李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会了。”
林氏忽然看着门口皱起眉头,口中疑惑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大伯母?”李璨也跟着看过去。
“你看这些聘礼,怎么都是马车拉进来的,而且没绑花?”林氏看着新进门的马车,一时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