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送走了赵音欢,返回院子。
“九公主与你说了什么?”
李瑾负手立于廊下,远远望着她。
“就说莲子想找我玩,要与我说话。”李璨长睫扑闪了两下,笑着上前挽住他:“我已经拒绝她们了,我说我要在家陪着哥哥。”
“虽然到年下才及笄,在你如今已经是大人了,说话做事一定要有分寸。”李瑾嘱咐她,其实赵音欢所言,他也听到了一些。
“我知道的,哥哥,咱们快进去吧。”李璨殷勤地给他打起了书房的门帘。
李瑾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是真知道,还是说给我听的?”
“我当然是真知道了。”李璨跟着他进了屋子:“哥哥,你怎么能不信我呢,这么多年,你看我闯过祸吗?”
“闯了祸,也有人替你兜着。”李瑾看了她一眼:“来,继续写。”
李璨没有将赵音欢的话说出来,总归是有些心虚的,上前去提了笔,乖乖地抄录那些名册去了。
赵音欢回到马车上,便吩咐:“走,到集市上去。”
“璨璨呢?”刘贞莲不由问她。
“李瑾不让她出来。”赵音欢提着衣摆坐下。
“那不还是和我一样,铩羽而归?”刘贞莲撇唇:“亏得你方才去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
“我和你怎么一样?我可是进去了,还跟璨璨说上话了呢。”赵音欢两臂抱胸,得意洋洋:“夏婕鹞的事情,我已经说给璨璨知道了。”
“她怎么说的?”刘贞莲不由地问。
“璨璨说,不用急,你着急其他的贵女也着急,等到后日去赴宴,看情形再说。”赵音欢夏婕鹞将李璨的意思说给她听。
刘贞莲靠在马车壁上想了想,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不服气?”赵音欢好笑地问她。
“璨璨说的也没错,想做太子妃的人多了去了,肯定也有人不甘心。”刘贞莲转着眼眸道:“但我想教训夏婕妤鹞,也不是这个缘故。
我更多的是看她不顺眼,不收拾收拾她,我心里难受。”
她说着话忽然想起来:“诶?赵音欢,你怎么想的?”
“什么?”赵音欢从一旁的盘子里,拈起一颗冬枣咬了一口,看向她。
“夏婕鹞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吗?”刘贞莲笑起来:“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反而帮着我?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人品有问题?”
“没有。”赵音欢摇摇头,一脸无谓:“我看她还可以啊。
不过我和你,还有璨璨我们三个人更要好,我当然向着我们了。”
“璨璨也厌恶夏婕鹞?”刘贞莲将信将疑:“我没看出来,她每次和夏婕鹞说话,都是笑嘻嘻的。”
“她和谁不是笑嘻嘻的?”赵音欢又咬了一口枣子,含糊地道:“说了你也不懂。
那就好像我五皇兄,他还跟谁都一副和煦的模样呢,你觉得他是个待谁都一样好的人吗?”
“有道理。”刘贞莲点头,思量道:“也确实是,璨璨能藏得住心思,对着厌恶的人也能笑出来,我就做不到。”
“所以啊,你不如她。”赵音欢笑着拍了她一下。
“那你不也不如她?”刘贞莲侧眸看她。
赵音欢与她对视,两人都大笑起来。
*
立冬宴。
李香楠正在正殿内忙碌着,下人们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这是李香楠进岐王府之后,经手操办的第一个宴席,她算是用尽了心力。
她要叫赵旬看着顺眼,也要叫皇后娘娘对她刮目相看。
新婚第二日,赵旬带她进宫,拜见陛下与皇后娘娘。
陛下倒是好见,磕了个头,说了几句话,也就退下了。
而皇后,却难见得很。
虽然,已经时隔多日,那日的情形她依然记忆犹新。
皇后娘娘跟前的宫女让她留在宫殿外,只传了赵旬一人进去。
她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殿外,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期间,不时有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