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赵旬与手下一众官员一直诟病你伯父。
父皇疑心我与你伯父有勾结。
今年盐铁使由我举荐,朝中有人上告他贪赃枉法。
还有几样事,都堆在一处。”赵晢在她耳畔,缓缓开口。
“今日赴宴,又出了这样的事。”李璨心疼他,小小的叹了口气:“做太子可真不容易啊。”
赵晢不曾接她的话,只道:“如今,连你也同我生分了……”
他言语间,竟带上了几分委屈之意。
李璨惊讶得睁大了眸子,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晢竟然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这……
她一时不知所措。
“尚未及笄,你便如此了。”赵晢又接着道:“是不是等及笄了,你便要与我一刀两断了?”
“没有,我不曾那样想过……”李璨忙解释:“是哥哥说不可以……”
“嗯。”赵晢抬起脸望着她,眸色黯淡:“哥哥重要,我不重要。”
他的模样,不似平日的矜贵淡漠,倒有些像个争宠的孩子。
“不是。”
李璨从未见过他如此。
从来都是她使性子,今儿个调了个个儿,她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晢垂着眸子,笔直的长睫覆下,微抿的唇瓣显出几许失落之意。
“我没有嘛。”李璨伸手抱住他,小脸埋在他怀中:“你别难过,我以后不这样了。”
“你都唤我‘太子殿下’了。”赵晢唇角微微勾了勾,又极快地压了下去。
“我改回来。”李璨从善如流,甜甜地唤他:“泽昱哥哥。”
她不曾抬头,错过了赵晢眸底的几乎溢出来的笑意。
“但是,哥哥不许啊,哥哥说你身份尊贵,叫我在你跟前要有规矩。”李璨有点为难了。
“他又不在这处。”赵晢垂眸,望着她毛茸茸的头顶。
“泽昱哥哥。”李璨抬起小脸看他:“你从前不是教导我,人前人后要如一吗?”
“我不曾教你遇事要变通?”赵晢问她。
李璨笑起来,又偎进他怀中,正瞧见桌上那块茶饼。
她犹豫了片刻问:“你上回是不是骗我了?”
“什么?”赵晢不解。
“你上次说你心里没有夏婕鹞。”李璨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那你为什么对她亲手做的茶饼这么宝贝?”
“那个?”赵晢看了看那块茶饼,垂眸低语道:“随手一用罢了。”
“用什么?”李璨听不懂。
一块茶饼,除了吃,还能有什么作用?
“你处置便是。”赵晢不曾回她的问题。
“真的?”李璨将信将疑地望着他:“随我处置?”
“嗯。”赵晢点头。
“那我要把它毁掉了?”李璨伸手取过那块茶饼,举起来对着他,漆黑的凤眸睁得大大的,笑着道:“我要把它放在地上踩碎了?”
“不能如此糟蹋东西。”赵晢告诫。
“你果然舍不得。”李璨撇唇轻哼了一声,便要从他怀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