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是觉得应该有我登门探望夏姑娘,才能彰显礼仪?”林氏柔柔地笑问。
听了赵峦这一番话,她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了,心儿来探望夏婕鹞,惹得赵峦不快了。
这在她看来,压根儿算不上事,赵峦却硬要计较,那就是针对她家心儿了。
“不错。”赵峦点头。
“我家倒是没有这个规矩。”林氏含笑道:“我以为登门送礼,只要是家中人便可。
长公主殿下既这样说,那我心中有数了。
不过,这一两年,我一直在教我家心儿接人待物,让她自己出来送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都是寻常的事。
我不知道长公主殿下的规矩,说起来这倒是我的错了,还请长公主殿下莫要见怪。”
赵峦轻哼了一声:“你不要看阿鹞只是我的养女,便看轻她,她怎么也是江安伯府的嫡女,不是谁都能与她平起平坐的。”
林氏闻言依旧含笑,言语柔和,似有庆幸:“长公主殿下说的是,不过说起来也还好。
心儿她打小也是在宸妃娘娘跟前养大的。
虽然没认干亲,但宸妃娘娘待她胜似亲女儿。
她来探望夏姑娘,应当不算是辱没了夏姑娘吧。”
“林氏。”赵峦冷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拿我与宸妃比?意思是我比不得宸妃?”
“哪里。”林氏笑着道:“长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哪敢有那意思?
再说,都是贵人,没有什么可比的。”
赵峦轻哼了一声:“大夫人可别忘了,我与陛下,是连着血脉的至亲。
陛下之前也夸赞过,阿鹞礼仪远胜李璨,堪为帝京贵女典范。”
“是。”林氏垂眸道:“论与陛下的血脉亲缘,还是长公主殿下更亲。
宸妃她虽然生了太子,但与陛下终归没有与长公主殿下亲。
我回去会管束着心儿,叫她往后对夏姑娘敬重些。”
她这话,直指赵峦不过是陛下的一个庶妹,而宸妃则诞下了太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以说,她这些话压根儿没再对赵峦客气了。
赵峦如何说她都好,她能忍气吞声,也能周旋,但赵峦不能如此贬低她的心儿。
夏婕鹞再好,在她心里也是不能与心儿比。
赵峦气极反笑:“靖安侯府真是相亲相爱,走了小的来了大的,竟是没有一个将我放在眼里的。”
“长公主殿下言重了。”林氏起身道:“心儿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代她给您赔罪了。
倘若长公主殿下还是不解气,可去京兆尹,找府尹大人裁度一番,我靖安侯府定然照着京兆尹的判定行事。
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她说着,行了一礼,含笑往外退去。
“林氏!”赵峦脸色难看至极,站在原地,思量了半晌,高声招呼:“来人,套马车,我要进宫。”
*
赵晢带着李璨,在集市转了转。
给李璨买了一包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李璨将热乎乎的栗子抱在怀中,上了马车。
赵晢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取了栗子来拨开喂她:“七皇姑对你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往后你要留意提防她。”
“嗯。”李璨咬了一口栗子,乖乖点头:“我知道。”
赵晢将余下的半颗放入自己口中,又取了一颗来剥:“夏婕鹞那里,你打算以后如何与她相处?”
李璨听他提起夏婕鹞,叹了口气:“她和七长公主是一条心的,这些日子,我仔细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发现她跟我记忆当中,或者说我以为的她的性子,是完全是不同的。”
“如何不同?”赵晢又喂她咬了半颗栗子,自己吃了剩下的一半。
“比如说。”李璨打比方道:“她说,她在帝京没有朋友,但上次立冬宴,我瞧见她和七八个贵女似乎都相熟,那些人对她还是众星拱月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