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说是这样说,但到了年纪,总归还是该张罗起来的。”郑昭仪缓步走回榻边,扶着腰坐了下来:“议了亲,只是先定下来,又不是现在就办事。
到时候成亲,还是照着长幼有序,这当中没有什么矛盾的。”
李璨只是笑了笑,不曾言语。
皇后不着痕迹的打量李璨,目露思量。
这姑娘看着如同传言中一般娇娇糯糯,穿戴虽不张扬,细看却富贵得很,很容易叫人觉得,她就是传言中那般骄纵张扬的。
但仔细思量,从进大殿起,这姑娘言行举止十分有度,说话做事也有分寸。
由此可见,传言有误。
她心生感慨,到底是太子教养起来的,终归是不能小瞧了去。
郑昭仪见李璨不说话,便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说我说的对吗?”
皇后微微点头,含着笑意望着李璨道:“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既然到了年纪,看一看也无妨。”
“既然娘娘这么说,那我可真要给七姑娘看一看了。”郑昭仪说着话,又站起身来。
李璨往后退了半步,抬眸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
“将人请进来吧。”郑昭仪朝着门口的宫女吩咐。
很快,便有宫女带了一个儿郎进来。
李璨连退数步,结果边上糖球递上来的团扇,抬起来遮住了半边脸,打量着进来的儿郎。
“郑长志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昭仪。”
那儿郎跪地磕头行礼。
李璨漆黑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明白过来,这人姓郑,与郑昭仪一个姓,应当是郑昭仪家中之人了。
“起来吧。”皇后抬了抬手。
郑长志站起身来,目不斜视的低头站着。
“瞧他们两个,一个不敢看一个。”郑昭仪笑起来。
皇后笑着道:“互相都不认识,可不就是如此吗?”
“我都忘了,该给你们引荐的。”郑昭仪指了指李璨道:“长志,这位是靖安侯府的七姑娘,嫡出的。”
“七姑娘。”郑长志朝着李璨深深一揖。
李璨站在原地不曾动,也不曾理会他。
“李七姑娘。”郑昭仪再次开口:“这是我叔父家是堂弟,名唤郑长志。
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我……我在之前的宴席上,见过七姑娘。”郑长志局促不安的看了看李璨,目光闪烁不定,很是有几分紧张忐忑:“不知七姑娘可记得我?”
他曾问过李璨是谁家的,李璨也回过,后来便再无缘得见了,不知李璨是否还记得他?
他也与母亲提起过此事。
母亲说,李璨是娇养在东宫的,有家才万贯,不是他们这等人家能肖想的,且他也没有什么大出息,哪里配得上人家姑娘?
他深以为然,再无念想,便将此事深藏于心底了。
却不料今日还有这样的机会,他激动又忐忑。
李璨并不理会他,转而朝着皇后行了一礼:“李璨斗胆,敢问皇后娘娘,今日召我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本宫方才便说了,这都是郑昭仪的意思。”皇后笑着道:“你有什么,都可以问郑昭仪。”
皇后此言,说的直白些,就是在推卸责任。
“此地,是皇后娘娘的福宁宫。”李璨黑白分明的眸清澈澄明,直视皇后。
她明白,皇后是想撇清干系。
但她是因为皇后的懿旨才到宫中来的,所立之处又是皇后的福宁宫,皇后想说此事与她无关,恐怕不大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