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闻言,不由警惕起来。
大伯父才回来,乾元帝便巴巴的将她接到宫里来,开口就提婚事。
说这不是试探她都不信。
不过,有赵晢在,大伯父和宸妃娘娘也在,她胆子便壮了许多。
她思量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心里头左右是一点也不怕就是了。
“臣才从边关归来,尚未考虑此事。”李谚回道:“待臣回家,问问拙荆,可曾着手替心儿留意。”
“心丫头不曾听你大伯母传这样的消息出来吧?”乾元帝望着李璨。
李璨摇摇头:“回陛下,心儿不知。”
“宸妃知道吗?”乾元帝望向书案旁的宸妃。
“臣妾不曾听闻。”宸妃低着头,低声回了一句。
“那就是没有定下了。”乾元帝靠在椅背上,面上依旧带着笑意:“这满朝文武,爱卿可有中意的人家?
若是有,只管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臣不曾思量过此事。”李谚摇摇头。
“不如,朕与爱卿做个亲家吧?”乾元帝面上笑容愈发浓郁,双眸却隐着鹰一般的锐利,直盯着李谚。
宸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翻眼睛。
李谚惶然抬头:“陛下的意思是?”
“你看,朕的太子如何?”乾元帝对着赵晢抬了抬手:“太子,是朕最心爱的儿子。
心儿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你膝下没有女儿,朕也知道,这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他们两个,又是一同长大……”
李璨垂着眸子,听着他的话,思量着她和赵晢之间的事,心中一时复杂难言。
“陛下不可。”李谚直直的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道:“臣的二弟,没有多大出息,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心儿身份远配不上太子殿下。
更何况这孩子打小性子顽劣,成日嬉笑玩闹惯了,也不是进东宫的那块材料。
还望陛下莫要往那上头想。”
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乾元帝说,心儿就像他的女儿一般,这话没错。
但他若是一口应下这门亲事,靖安侯府恐怕保不到过年。
李璨也知道,乾元帝不是真想赐婚,大伯父拒绝的也很好,好像给她下定了决定,以后不要再思慕赵晢。
赵晢东宫的后院,有那么多的院子,等他娶了太子妃之后,那些院子一间一间都会住满的。
她想想就觉得膈应,又心焦,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瞧爱卿说的,快些起来吧,我看心丫头甚好。”乾元帝心中颇为满意他的态度,倒也没有继续提这件事,转过话锋问他:“那你想替心儿寻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臣这个小侄女,就是个寻常的小女儿家。”李谚站起身来,看向李璨,神情柔和了些:“她寻夫婿,臣也没有旁的要求。
只求能待她好,能叫她下半生过得欢喜顺遂便可。”
“爱卿真是一片赤诚的爱女之心啊。”乾元帝哈哈笑了,朝着宸妃抬手道:“李爱卿戍边有功,难得回来,你替朕以茶代酒,去敬李爱卿一盏吧。”
他说着,端起茶盏递到宸妃跟前。
李璨不由看他们三人神情,总觉得殿内的气氛一下就紧绷起来了。
宸妃抬眸,皱眉看他:“陛下真叫臣妾去?”
“自是真的。”乾元帝扬了扬手中的茶盏。
宸妃接过茶盏,站在原地不曾动。
“你们怎么说,也有年轻时的情意在。”乾元帝看向李谚,缓声道:“他这么久不回来,你也是提心吊胆的,在朕的后宫中也不能安心。
此番他既然归来……”
他话说了一半,宸妃忽然有所动作,他话自然戛然而止。
李璨瞧见眼前的情形,吓得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