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
一众人齐齐行礼。
赵晢身姿挺拔,缓步迈进门槛,眸色淡漠的掠过所有人,在李璨残留泪痕的小脸上顿了顿,徐徐开口:“免礼。”
众人这才站直了身子。
“太子殿下,您可要替下官做主啊!”田贡才站直了身子又行礼:“李谚的两个儿子,蛮横无礼,瞧瞧将下官这两个孩子打的!”
“是他们兄弟要与我们打擂台。”李璟忍不住反驳道:“军中擂台自来有规矩,愿赌服输。
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带人伤了我三弟不说,还登门无理取闹,真是岂有此理!”
“同在军中,又都相识,便是打擂台,也不该下如此狠手!”田贡早已想好了说辞,当即便高声反驳。
“这样打得他们算是轻的,早知道他们会欺负我三弟,我便将他们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李璟恼怒道。
他机敏,性子也烈,最是受不得这样的窝囊气。
“太子殿下,您听听……”田贡朝赵晢开口。
他心里,也不怕赵晢这个太子。
反而觉得赵晢应该巴结他。
从前,李谚手握重兵时,赵晢不就是为了巴结李谚,才替靖安侯府养着李璨那个小丫头吗?
如今,手握重兵的人换成他了,自然该风水轮流转。
他恨只恨自己没个嫡出的女儿,庶出的女儿又拿不出手,要不然早将人送去东宫了。
“这伤,确实是打擂台打的?”赵晢扫了一眼田全仁、田友君脸上的青紫。
“是。”
田全仁、田友君兄弟二人都承认了。
“军中擂台,确实有愿赌服输的规矩。”赵晢单手负于身后,淡淡望着他们兄弟二人:“事后报复,祸及亲眷,非男儿所为。”
“我们不是报复,是李瑾惊了我们的马儿,我们一时气不过,才动的手……”田友君试图狡辩。
“惊了马儿,便该挨打?”赵晢清清冷冷地望着他,不疾不徐道:“去年秋猎,父皇出宫途中,叫一个卖枣子的老农惊了座驾。
父皇险些栽下马儿,却不曾怪罪那老农,反而命人好生安抚,且买下了他所有的枣子。
田二少爷惊了马儿,便要当街打人,是比父皇还金贵?
还是说,田大将军如今手握重兵,连父皇都不必放在眼里了?”
田友君分不清轻重,还要再分辨。
田贡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立刻跪下磕头:“太子殿下言重了,下官不敢,下官万万不敢……”
他是武官,也是有几分鲁莽,但什么话该认,什么话不敢认还是清楚的。
太子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他哪还有活路在?
就算陛下现在不动他,这怀疑的种子要是种下了,指不定哪一日便长成参天大树了。
田全仁、田友君兄弟二人见状,这才如梦初醒,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们一跪,他们带过来的那些人也都跪了下来。
只余下靖安侯府的人还站着。
“今日之事……”赵晢垂眸望着田贡。
“今日之事,是下官教子无方。”田贡说着直起身子,伸手就是两个响亮的巴掌,拍在两个儿子的脑袋上:“混账东西,技不如人还伺机报复人家家眷,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还不快赔罪!”
方才死不承认的“伺机报复”,这会儿倒生怕别人夺了似的,自个儿便认得一清二楚。
田全仁、田友君抬起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方才还是他们在耀武扬威的,这么眨眼睛就要给人家赔罪了?
“快点!”田贡怒吼。
田全仁、田友君对这个爹自来是有几分惧怕的,叫他这么一吼,当即跪着转过身,朝着靖安侯府一众人磕头:“对不住。”
田贡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两个蠢货!
叫他们赔罪,没叫他们磕头赔罪啊!
他们自己倒是磕上头了。
“罢了。”李谚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抬手示意:“起来吧。
都是军中之人,该互相友爱才是。”
田贡就见不得李谚这副模样,友爱,友爱个屁啊!
但这会儿,他是敢怒不敢言。
田全仁、田友君哪里肯听李谚的?
两人跪在地上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爹呢。
爹不松口,他们不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