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床上原本安静的贺氏猛然扑到床边,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
“娘!”李莱楠吃了一惊,忙跑到床边查看。
“快,快请大夫!”奚嬷嬷急忙吩咐。
“这该死的天下钱庄!”贺氏趴在床沿处缓了片刻,顾不上唇角的鲜血,破口骂了一句。
原来,她在天下钱庄,不仅存了银子,还存了几副及其罕见的贵重头面首饰,掌柜的许了她不小的利息,这些东西她放在家中也不方便,也就存了。
青金玉本就是极其罕见的,其色是在大渊正室才能用的青色,里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十分端庄贵气。
再加之青金玉质地较脆,在雕琢之时,极易毁坏,一副青金玉的头面,说价值万金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她攒着这头面,是为了给大女儿以后出嫁戴,毕竟大女儿有希望进岐王府,出嫁时总要穿戴不凡才配得上。
却不想天下钱庄不仅将银子都给了李璨,竟还将首饰也给了李璨,连这套最贵重的都拿出来了,其他的自然不必说了。
这样一来,贺氏便起不来了,这回倒是真的病了。
*
李璨取了银子,回家便去了大伯母林氏的碧梧院。
林氏正在院子里慢踱着散步。
她如今身子比之前好了许多,走路已然不用婢女搀扶了。
“大伯母。”李璨凤眸弯弯,脆生生的唤。
“心儿。”林氏回眸,见她来很是欣喜,温婉的面上露出柔柔的笑意:“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着,便要迎上来。
“大伯母,您别走,我来。”李璨抬腿奔了过去,扶着她,莹白柔嫩的小脸上满是甜甜的笑:“我早回来啦,都出去一趟了。”
“是吗?”林氏抬手替她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眸间满是慈爱的笑意:“怎么想起来大伯母这了?”
“来。”李璨朝着糖糕招手。
糖糕将一叠银票送了上来。
“大伯母。”李璨接过银票,悉数放在林氏手中:“你不是帮我管着铺子吗?这些银票是泽昱哥哥帮我盘账,才从嘉禾院拿回来的。
里头有铺子的周转银子,都放你这了。”
林氏将银票翻看了两眼,吃了一惊:“这么多银子,大伯母可不能……”
她忙想还给李璨。
“大伯母替我保管嘛。”李璨抱着她手臂,黑白分明的双眸之中都是诚挚与孺慕之情。
“不成的,这么多银子,要不然,先放在你祖母那儿吧?”林氏同她商议。
“不用,一事不烦二主。”李璨连摆小手,扑闪着鸦青长睫道:“再说祖母她年纪都大了,不好再叫他老人家操心的。”
“你呀。”林氏刮了一下她翘挺的鼻尖:“那我就替你管着了?你自己留了没有?”
“嗯。”李璨用力点头:“我要用,就来伯母这儿取,不用留。”
“好。”林氏应了,笑着道:“我做好账目,到时候一个月拿到你那处去给你看一回。”
“不用,我信得过大伯母的。”李璨轻摇小脑袋,不应。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事儿。”林氏笑道:“照理说,你也不小了,这些事都该你自己管着。
若是现在一点也不问这些事,将来出嫁了,一下接手可怎么忙得过来?”
“好吧。”李璨知她说的有道理,只好乖巧的点头答应了。
“大夫人,七姑娘。”有婢女进了院子,上前行礼:“嘉禾院传消息来说,二夫人吐血了。”
“吐血了?”林氏惊讶:“早上才听说身子不适,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可曾请大夫?”
“请了,大夫正在诊断。”那婢女回。
李璨抬起凤眸望着林氏:“大伯母,咱们一道去瞧瞧吧?”
她心中轻哼,贺氏也太不经气了吧?她只是拿回了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贺氏就被气的吐血了。
她忽然想起来,贺氏欠她的一百六十二万两银子还不曾写凭据呢,正巧拿这件事再去气一气贺氏,若能一下气死,那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