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来寄人篱下的,怎可肖想人家的女儿,莫要说高攀不起,那也不是君子所为。
“傻孩子,谁叫你这么妄自菲薄?谁要那个庶女了?”韩氏拍了他一下,轻哼了一声:“你的容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将来一飞冲天,只怕他们家想攀还攀不起呢。”
“母亲别说这样的话。”陈念礼耐着性子劝道:“莫要说我能不能高中,就算是高中了,也只勉强算是个新贵。
哪里比得上靖安侯府这样的百年世家?更莫要说高攀人家的姑娘了。”
“那七姑娘,倒是个神妃仙子般的人儿。”韩氏想起李璨,便两眼放光:“听说她手底下有几十家铺子,模样生的又出色,若是能给我做儿媳妇……”
“娘!”陈念礼脸色泛红,拔高了声音。
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母亲是怎么敢想的?
“你就多同她相处,你生的这样出色,正好与她匹配,她慢慢的自然就动心了,戏文里不都是这样唱的吗?”韩氏理所当然的道。
“母亲别说这些了。”陈念礼转身解了行囊:“先将东西摆好,咱们还得去东郊外,我还有不少书在那里,要取过来。”
想起李璨,他心中便一阵悸动,但他不想听母亲这样说李璨,那样肤貌昳丽容光照人的姑娘,心地又那么善良,宛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母亲就算直是这样说一句,他也觉得对七姑娘好似是一种亵渎。
“好。”韩氏听他说起正事,便应了一声,又道:“其实娘也知道,娶那七姑娘是难,她今儿个也没多看你两眼。
倒是那个五姑娘,一见你就看个不停,我看五姑娘倒是有门……”
“娘,您别再说了。”陈念礼放下手中的书册,无奈地道:“咱们现在寄人篱下,这处是人家的院落,万一隔墙有耳,将这话传出去了,人家怎么看咱们母子?”
“我不就是同你说一说吗?又不出去说去。”韩氏妥协道:“行行,我不说了。”
“韩伯母?”
门口,传来李璨的声音。
“是七姑娘来了。”韩氏顿时欢喜,站起身又恢复了之前稳重的脸色,眼底的精明也尽数收了回去,迎到门口:“七姑娘,这么热的天,您怎么好在外面跑?”
“我从大伯母那里过来。”李璨站在糖果撑着的清凉伞下,含笑解释:“给韩伯母和陈少爷送两个下人,还有一些东西。
我大伯母原本想亲自过来的,只是她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么热的天,我怕她遭不住,所以帮着跑了一趟。
你们两个,过来。”
一个婢女,一个小厮走上前来行礼。
“韩伯母,这婢女叫香草,小厮叫福禄。”李璨抬眸,瞧见陈念礼出来,弯眸笑道:“都是才买回来,我随口起的名字,陈少爷若是不喜欢,便自己改。”
她说着抬了抬手,后头婢女们便将日常起居要用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客院里头送。
“住在这里已经够麻烦你家的了,还有人伺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韩氏一脸的过意不去。
“这是应当的。”李璨含笑回。
“冬儿,快过来谢过七姑娘。”韩氏拉过陈念礼。
陈念礼上前,朝李璨一揖:“多谢七姑娘。”
他不敢直视李璨,雪白的面皮染上了一层粉。
“陈少爷太客气了。”李璨瞧他好似害羞似的,觉得有趣,抿着小嘴笑了。
“七姑娘,可别叫什么陈少爷了。”韩氏忙笑道:“既然你喊我一声伯母,以后就叫他哥哥吧。”
“好呀,陈家哥哥。”李璨落落大方的唤了一声。
陈念礼脸不由的更红了。
“你们来。”李璨又朝着两个嬷嬷招手,口中解释:“这是我们家中的裁缝,给你们量一下体,好做衣裳。”
韩氏连声致谢,心里头又感慨了一番靖安侯府的富贵。
“我走啦,你们若是还缺什么,便同小厮或是婢女说,我会让人安排的。”李璨叮嘱了一句,转身去了。
李璨连着几日都不曾去东宫,只每日做了功课叫糖球送去东宫,日子过的自在滋润。
直至这一日晌午,赵晢踏入了鹿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