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抬手,将沆瀣浆喂到她唇边。
李璨盯着他瞧,眸光始终凝不到一处,疑惑地皱着黛眉,娇憨可爱。
“再喝。”赵晢泠泠出言。
“你是赵晢……”李璨听出他的声音来,一把推开碗,愤而起身欲挣脱他的怀抱:“我不要见赵晢……”
赵晢手中碗握得牢,奈何猝不及防叫她这样一推,那沆瀣浆大多数都洒在了地上。
他一手牢牢揽住李璨纤细的腰,另一只手将碗递了出去。
“殿下,可要重新来一碗?”无怠的语气很是小心。
他自然是听到了马车内的动静。
“不用,回去。”赵晢抱紧了李璨,语气清冷的吩咐。
“赵晢……我讨厌你……”李璨扑腾着小手捶打他。
赵晢只是端坐着,纹丝不动,任由她在他怀里胡作非为。
李璨折腾得累了,喘息着倚在他怀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东宫,赵晢抱着她下了马车,一路进了东寝殿。
无怠瞧他将李璨妥当地安置在祥云拔步床上,才再次问:“殿下,可要沆瀣浆了?”
赵晢望了望李璨熟睡的小脸,虽然依旧染着红,但瞧着似乎并不难受:“不用,让婢女进来照顾。”
“是。”无怠忙到门口唤了糖糕几人进来。
“备马。”赵晢出了寝殿,干脆利落地吩咐。
“这么晚了,殿下要去何处?”无怠不放心。
“镇王府。”赵晢目视前方,眸色凛冽肃然。
无怠不敢再问,心中却不解,殿下不是已然命人将忠国公送回镇王府了吗?
那些侍卫自然会告知镇王事情的缘由,镇王也必然会惩戒忠国公,都到这个时辰了,殿下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他不理解。
但殿下做事,哪里由得他置喙?
他只有立刻吩咐备马的份儿。
赵晢只带了两个随从,策马扬鞭而去。
*
“糖果,渴……”
翌日晌午,李璨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无力口渴得厉害,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只阖着眸子喊渴。
“姑娘,水来了。”
糖果同糖糕应声到了床边。
李璨任由她二人扶着坐起身,还是不曾睁开眸子,小口小口地用了半盏水,上半身又滑到床上躺下,抱着锦被:“下去吧……”
她还要再睡会儿。
“姑娘……”
糖果欲言又止,看了看糖糕。
糖糕顿了顿道:“姑娘昨日酒吃多了……”
“我知道,别烦。”李璨拉过锦被,裹住了小脑袋。
“太子殿下……”糖果小心翼翼。
“说了,叫你们别在我跟前提他!”李璨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可姑娘……咱们现在就在东宫啊……”糖果小了声:“太子殿下将您接回来了。”
昨儿个太子殿下将姑娘接回来就出去了,一直到子夜才回来,照顾了姑娘下半夜,天亮时又起身忙去了。
李璨闻言睁开眸子四下里瞧了瞧,怔了片刻一把掀开锦被坐起身,她居然真的身处赵晢的寝殿。
“他接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恼了,抬腿便下床。
赵晢已经与周羡如有婚约了,这寝殿哪还是她能来的地方,她怎么能在这里睡?
糖糕糖果忙捧了衣裳来伺候。
“姑娘昨儿个醉的厉害。”糖果小声道:“似乎还应了忠国公的亲事……”
“赵明徽的亲事?什么亲事?”李璨顿时忘了恼怒,一头雾水地问。
“姑娘不记得了?”糖果看了她一眼道:“忠国公说要娶姑娘,姑娘答应了。”
“啊?”李璨陡然瞪大了黑曜石般的眸子:“有这回事?”
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忠国公也是一时戏言。”糖糕道:“说是成亲了以后一起玩,便没有人再管着了,姑娘吃多了酒便随口答应了。
姑娘先洗漱吧。”
她说着,便要招呼外头端着各色物什的婢女们进来。
“不用,回家再洗。”李璨一刻也不想在东宫多待,凌乱着一头鸦青发丝,提着裙摆便往外跑。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赵晢跨入门槛,眸色冷冽地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