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族学的这些子弟,也要亲眼看着李术挨打,才能知道即使李术身为正房嫡子,欺辱了陈念礼也会挨打,更别提他们了。
这样才能起到威慑作用。
几番衡量,她决心就在这将李术教训一顿。
李术扭头看她,口中“呜呜”地想求饶,可惜,他什么也说不出。
家丁们手脚麻利,把两张长凳拼在一处,便成了行刑的宽凳。
下一刻,李术便被脸朝下的摁在了上头。
“姑娘。”糖球取过鞭子看李璨。
李璨与她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
糖球举起鞭子,一下抽下去,毫不留情。
她明白姑娘的意思,不能太重,但也绝不能太轻。
李术被绑着,鞭子落在身上半分躲不开,嘴又被堵着,惨叫声也发不出,只能在长凳拼成的宽凳上蠕动着,可又能起什么作用?
三十鞭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身上。
鞭挞声停下,厢房内一片寂静,几十个人在其中,却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一般。
“姑娘,三十鞭好了。”糖球复命。
“把人松开吧。”李璨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李术,淡淡吩咐。
李术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口中塞着的帕子也被取掉了,却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璨背着小手,走到那些跪着的族学子弟跟前,嗓音脆甜地开口:“陈少爷的父亲,用性命救了我大伯父李谚,陈少爷是靖安侯府的恩人之子。
往后,你们当中若再敢欺负他、针对他、侮辱他,今日的李术便是你们的下场。”
“六姑娘,我们记住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立刻有人带头磕头认错。
“我们知错了,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其余的人,也都纷纷跟着认错。
“都回去吧。”李璨接过糖糕递来的团扇,出了厢房的门。
一行人出了樊楼许久,小二们还在伸着脖子看,口中啧啧称奇。
怎么那个看着娇软的小姑娘来过之后,那两个好端端进门的少爷就抬地抬着、扶地扶着出来了,两人看着都没个人样了。
那姑娘看着如同暖棚里养出来的娇花一样,也不像是那凶猛的人啊!
难道是那两个少爷为这姑娘争风吃醋,起了冲突,自相残杀至此?
这就说得通了。
一定是,一定是!
“陈家哥哥,你坐我马车吧?”
到了栓马处,李璨含笑邀陈念礼。
“不,不用了。”陈念礼低下头,红着脸:“这路途也不远,我走着回去便是了。”
“我马车很大的,坐得下。”李璨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不了。”陈念礼还是拒绝了:“不敢有碍姑娘清誉。”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李璨挥了挥小团扇:“正巧这会儿也不热了。”
她心中感慨,陈念礼还真是翩翩君子,表里如一,这点小事,都考虑到她的名声了,真是个不错的人。
“姑娘身子弱,能走吗?”陈念礼抬眼看她,脸红得厉害。
“我身子是弱了些,但何至于不能走路?”李璨弯眸笑了:“快走吧。”
陈念礼瞧她双眸盼睐生辉,容光照人,忙垂下眼眸,不敢直视,陪在她身侧与她一道往回走。
“陈家哥哥,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那里难受?”李璨见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她记得,方才在厢房门口,她是听到陈念礼挨了李术一巴掌的,但这会儿是整张脸都红红的。
“我……”陈念礼一时语结,顿了片刻才道:“我只是觉得惭愧,身为男儿,不能护自己周全,还要姑娘为我操心……”
“那又怎么了?”李璨挥了挥小团扇道:“陈家哥哥是文人,你的手是用来握笔的,又不是用来打人的。
李术他就是个混不吝,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这也是我们家的疏忽,我代全家给你赔罪了。”
李璨说着,站住脚朝他一福。
“不敢,不敢……”陈念礼忙扶她,却又不敢碰她的手,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能在族学读书,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七姑娘实在不必如此……”
“好了,快走吧。”李璨瞧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有趣,团扇半遮着小脸笑了。
“七姑娘。”
方才自二人跟前驶过去的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人唤李璨。
“嗯?”李璨抬眸望去,不由收敛了笑意,上前行礼:“见过寿王殿下,寿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