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改了药方,吩咐下人去煎了。
“殿下,您摸一摸姑娘的足,看看凉不凉。”徐景又开口。
赵晢除了李璨的足衣,握住她莹白剔透的小脚,看向徐景:“凉的。”
“那这热恐怕还要更高,这两日要留意看着。”徐景闻言脸色变了变:“殿下让婢女们轮流守着吧,用温水给姑娘擦拭身子,最好的法子是用手握着冰块,等手凉了,再放在姑娘额头,背心这些地方。”
“好。”赵晢应了。
徐景离开后,赵晢喂李璨服下了,取了冰块在手中握着,将自己的手冰凉了,放在李璨额头上,又或是隔着中衣放在她背心处,还有手臂上,如此往复循环,直至李璨额头不烫了,才住了手。
清早,寝殿外头传来啾啾鸟鸣,听着生机勃勃的。
“殿下,早膳给姑娘吃什么?”无怠进寝殿来问。
“今日她小生辰,煮长寿面汤。”赵晢探了探李璨的额头,似乎又有些热了:“药煎了吗?”
“煎了,还烫着,晾在外头了。”无怠上前:“小的伺候殿下起身?”
“嗯。”赵晢站起身:“李老夫人她们来了不曾?”
“小的一早派人去接了,应当快到了。”无怠边伺候他穿衣边回。
他知道,殿下眼下只信得过李老夫人和林氏照顾姑娘,旁的人一概是不信的。
“可还有旁的事?”赵晢衣冠整齐,走到一旁楠木洗脸架边洗漱。
无怠想了想道:“一早,夏姑娘就亲自送了些滋补品来,说姑娘今儿个生辰,聊表心意。”
“退回去。”赵晢丢下手中的帕子。
李璨自来不过生辰的。
“是。”无怠应了。
*
早朝上,乾元帝坐于宝座之上,大殿内百官分立两侧,双手捧圭,低头听言。
“西境之事,众卿可还有异议?”乾元帝环顾底下众臣。
“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岐王赵旬走到大殿中央行礼。
群臣纷纷侧目。
“说吧。”乾元帝居高临下望向他。
“周汉青动身去西境那一日,儿臣也派人去了西境。”赵旬嗓音不大,语调温和:“而
儿臣所派之人,早已抵达西境,给儿臣飞鸽传书回来。
儿臣才得以知晓,努哈近日并未对大渊发起攻势,周汉青收到边关急报乃是子虚乌有之事。”
“竟有此事?”乾元帝面色变了。
群臣也纷纷互相对视,大殿内的气氛立刻与方才不同了。
“父皇,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赵旬接着道:“周汉青出发这么多时日,到如今还不曾抵达西境边关。”
“可知他人在何处?”乾元帝问。
“儿臣昨日收报,他如今身处汝州,正在知汝州军事府上做客。”赵旬回道。
“这么多时日,他还不曾行到半途?”乾元帝一手拍在龙椅上,大有震怒之势。
“陛下息怒!”
群臣顿时都纷纷跪下。
“陛下,臣有事启奏。”兵部尚书上前跪下:“臣听闻周大将军此去边关,一直在途中逗留,每过一州,都要到州府作客,且还一路收受贿赂,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陛下……”
朝堂之上,一时间数十人跪下,纷纷说起周汉青所做的各种大逆不道之事。
“周汉青真是岂有此理!”乾元帝大怒,大手一挥道:“传朕旨意,朝中有急事,召回周汉青与朕商议。”
“是。”
立刻有礼部官员上前拟旨。
“陛下若是不想打草惊蛇,就该派人管住娴妃娘娘那里,不能让周汉青得了信,否则可就为难了。”
“不错,陛下还该派人看管着大将军府,万不能放了送信的人去……”
群臣见乾元帝动了真格的,不由都纷纷建议。
“嗯,这些事交给岐王吧,务必不能让周汉青得到消息。”乾元帝看向赵旬。
赵旬拱手行礼:“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处置妥当的。”
“太子可还有什么要添补的?”乾元帝问赵晢。
赵晢微垂着眸子回:“儿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当是尽快派人去西境,接过周汉青麾下的大军。
否则,倘若努哈此时发起进攻,群将无守,我大军定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太子考虑得很周到。”乾元帝双目紧盯着他:“不知太子心中可有人选?”
“勇武中郎将沈丘,有勇有谋,又是正当年富力强时,埋没在栖州那样的小地方,不免可惜。”赵晢垂眸,淡淡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