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晢垂着眸,淡淡回。
“好。”李璨忍住心酸,尽量让语气平静,轻轻慢慢地道:“你说话,要算话。”
她说罢了,起身下了马车。
赵晢透过窗口帘子的缝隙,看着她缓步进了靖安侯府的大门,头也没回。
“走。”他启唇。
无怠只好扬了扬鞭子,轻叱一声,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好端端的,殿下和姑娘怎么又闹上了?
接下来这些日子,只怕是又不好过了。
李璨听到外头车轱辘声,知道赵晢是走了,也还是没有回头,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她抬手狠狠拭去了。
“真是心儿,怎么这么晚回来?可用晚饭了?”
时候不早了,李老夫人已经上床歇着了,没想到孙女儿这个时辰会回来,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有点惊讶。
“我想祖母了,就回来了。”李璨上前,在床沿上坐下,牵住她的手,弯起眸子笑了笑:“都什么时辰了,肯定吃过晚饭了。”
“这个时候回来。”李老夫人仔细打量她:“莫不是同太子殿下闹了别扭?”
“祖母想哪去了?”李璨笑了起来:“太子殿下和我闹什么别扭,他哪里会和我一般见识?”
“没闹别扭就好。”李老夫人又拉着她问:“怎么样了?伤口可还疼?”
“我已经痊愈了,祖母就别忧心了。”李璨小脸上神色轻松,看着无忧无虑的。
“那就好。”李老夫人笑着道:“外头天儿冷,不如留下,同祖母睡?”
“我睡觉不老实,还是不烦祖母啦。”李璨站起身:“祖母睡吧,我也回院子去睡了。”
她怕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祖母会瞧出端倪。
“也好,你回去路上把斗篷裹紧些。”李老夫人叮嘱她。
李璨应了一声,出了萱鹤院,一路回了鹿鸣院。
这一晚,果然辗转难眠,她越是叫自己不去想赵晢,就越想起他,自个儿恼自个儿不争气,又哭了一场。
直至天蒙蒙亮时,她才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中午了。
“姐儿,起来用午饭吧?”张嬷嬷守在床边,见她睁眼,笑着开口。
姑娘在东宫养伤,她留在家中守着鹿鸣院,好些日子不曾见姑娘了,心里头记挂得紧。
清早起身,听闻姑娘回来了,便一直在床边守着了。
“嬷嬷。”李璨唤了她一声。
张嬷嬷笑着答应,心里头别提多熨帖了。
“我想吃点合胃口的,今儿个能让厨房别照着徐院正开的清单叫我忌口么?”李璨垂着眸子,没什么精神。
“姐儿怎么了?可是有哪里难受?”张嬷嬷见她无精打采的,不由忧心,伸手探她额头:“不发热。”
“不难受。”李璨回她。
“是不是没睡好?”张嬷嬷又仔细打量她。
“我没事,能不能做点我喜欢吃的?”李璨又问她。
“早上大夫人来了,带了姑娘爱吃的乳酪,姑娘没醒,大夫人就先回去了。”张嬷嬷笑着道:“姑娘先吃几口垫垫,奴婢让厨房重新做午饭?”
她有点担忧,姑娘看着不大高兴,怕不是在东宫又有什么事了?
可周羡如已经不在了,现如今还能有什么事?
“好。”李璨答应了。
“那姑娘先起?”张嬷嬷站起身来。
“嗯。”李璨点头。
待她穿戴梳洗妥当,还不曾吃到乳酪呢,糖豆便来报:“姑娘,陈少爷来了。”
“哎哟!”张嬷嬷想起来道:“姑娘,今儿个陈少爷都来了两趟了,姑娘还睡着,奴婢让人回了他。
方才倒是忘记告诉姑娘了。”
“请他进来。”李璨提着裙摆,迎到屋门口。
“七姑娘,别出来,外面风大。”陈念礼提着食盒,到了廊下,见李璨要出来,忙拦了一拦。
“陈家哥哥。”李璨含笑,甜甜唤了他一声。
她眼看着陈念礼的脸一下就红了,觉得有趣,凤眸不由弯起。
陈念礼见她双眸犹如两泓秋水,潋滟着纯净无邪的笑意,一张俊脸不由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