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李璨眨了眨清亮的眸子,莹白的小脸一片迷茫:“我不记得。”
她一点也不记得这回事。
“七姐姐是生在蜜罐里的人,这种小事情,哪里会记得住。”李珍望着她,眼睛里有向往的光:“这么多年,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七姐姐了。
七姐姐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你也在岐王府里了,就别总想着过去的事,以后会更好的。”李璨望着她,有点同情。
八妹妹确实挺可怜的,她大概只是随手给了一个红薯,八妹妹却记了这么久,可见她小的时候,定然是什么零嘴也没得吃的。
“我能那么顺利地成为岐王殿下的侍妾,也都是七姐姐的功劳。”李珍注视着她:“我今天就是特意来谢谢七姐姐的。”
“自家姐妹,不必客气。”李璨摆了摆手。
“岐王让我回来拉拢七姐姐。”李珍没有卖关子,径直开口。
“拉拢我?”李璨怔了怔。
“是。”李珍点头:“众所周知,家里虽然这么多女儿家,但大伯父大伯母唯独将你视为己出。
岐王殿下对我说,只要娶了你,大伯父便会自然而然地站队,成为他的人。
如此,他便有底气与太子殿下平起平坐了,太子之位,也可一争。”
“你才去了岐王府几日,他怎么跟你说这些?”李璨不解。
赵旬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没有城府的人。
李珍笑了笑:“我将七姐姐当成自己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平日看着胆小,那都是我娘叫我装的,为的是在这个家中能自保。
大概是我的胆小怕事人人皆知吧,也有可能是我当时看起来确实很惨,岐王对我没什么戒备心。”
李璨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她要不是亲眼看见李珍自己把脸打成那样,也会以为李珍就是她一贯以为的样子。
“你告诉我这些,回去打算如何应付?”李璨问她。
“七姐姐不说,他不会知道的。”李珍垂下眼:“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怎么出过院门。
七姐姐是唯一对我有恩的人,我不会对不起七姐姐。
我也有私心,七姐姐这样的人若是做了岐王妃,那岐王府里也没有我什么事了。”
“但是,岐王如果做了太子,甚至荣登大宝,你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李璨略略思量,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注视着她。
李珍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这样说,用以降低她的防备心。
“我如今的生活,与从前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我知足了。”李珍与她对视:“但是,我姨娘还在这靖安侯府,还受着贺氏的压制,抬不起头来。
所以,我想请七姐姐帮我照顾我姨娘,我可以告诉七姐姐关于岐王的动向。”
“岐王的动向我并不关心。”李璨垂眸,卷翘浓密的长睫遮住了她眸底的思量。
“七姐姐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吗?”李珍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她以为,李璨会很痛快地答应。
“当然不是。”李璨摇摇头:“我只是在他跟前受教导而已。”
李珍有点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道:“七姐姐可还是信不过我?
其实,我去了岐王府之后才知道,原来岐王府后院已经有四房姨娘了,我是第五个。
我去岐王府,只不过是为了比从前过得好些,对岐王,是并没有过多的情愫。”
李璨不曾言语,除了亲近的人之外,她不会轻信任何人。
不过,赵旬在此前已经有四房姨娘了?呸,可真够不要脸的。
“没关系,我以后会证明给七姐姐看的。”李珍站起身:“好了,我也不多耽搁七姐姐的时间了,我先去瞧瞧姨娘。”
“去吧。”李璨起身,与她一道出了花厅。
傍晚时分,靖安侯府的筵席便开起来了。
李璨嫌正厅吵闹,让人在花厅摆了一桌。
赵音欢今儿个特地出宫来了,夏婕鹞也来了,孔文茹自然是跟着赵明徽来的。
赵明徽也想赖在花厅,却叫几个儿郎拖着去正厅吃酒去了。
李香楠和李莱楠带着韩素素也来了。
这是林氏的意思,李璨也明白,家里头的姐妹无论有什么恩怨,哪怕争执得你死我活,也不能叫外人瞧出来。
这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开席后,一众姑娘们坐在一处,吃吃东西说说话,倒也热闹。
直至李莱楠看着夏婕鹞开口问:“我们都没有出过远门,夏姑娘在边关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不如说来听听?”
夏婕鹞的脸一下白了。
花厅里顿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是夏婕鹞的伤心事,轻易提不得,偏这李莱楠没有眼力劲儿,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