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肆哥哥被甩了?
一眨眼的工夫,思绪已经发散到“怼天怼地的林大队长即将入住和尚庙”。
光这么一想,宋霖几人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喜闻乐见的爆笑。
林屿肆不用猜,就知道这几人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拿着手机走远了。
乔司月又听见了一阵响亮的起哄声,疑惑地问:“你们那边在闹什么?”
“录制最后一天了,都在释放返祖本性。”
“……”
乔司月哦了声,“想和你说个事。”
下巴搁在桌板上,食指缠住一捋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迟迟不开口。
林屿肆心一紧,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出什么事了?”
她委屈劲一下子上来,感觉自己回到了初高中那会,强行被苏蓉拉去剪不过眉、傻里傻气的刘海。
那时候也心烦,但没现在这般难过和害怕,具体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去烫了头发。”
“……”
他当什么事。
“可能不太好看。”
他沉默几秒,想学着别人说类似“你在我心里永远最美”的花言巧语,又觉得太油腻,没必要,没准还会适得其反。
“给我看看。”林屿肆切到视频通话,没两秒就被拒绝。
乔司月瓮声瓮气地回了句,“等你回来再说。”
林屿肆休假那天,乔司月先将乔惟弋送到东站,又去邻居那把达达接来,回来时看到玄关处的鞋子,心跳一滞,拖鞋也没穿,蹑手蹑脚地绕了一大圈,从身后捂住他眼睛。
林屿肆笑了下,刚才的关门动静不小,他自然听见了,现在也只是在装聋作哑地等着她主动。
等了好一会,覆在眼皮上的掌心都开始渗汗,客厅还是一片安静,索性先出声:“让我看看你。”
不行,“丑。”
他握住她的手,想挪开,她还是不愿意,他只能松开,“把我当什么人了?因为你换了个发型就不喜欢你了?”
乔司月也觉得这原因荒谬,可本能的就是感到害怕。
挣扎了会,她垂下手臂,小步走到他跟前,低垂着脑袋不看他。
“可爱。”
“真的?”她抬起头。
眼睛瞪得圆圆的,更可爱了。
“不信?”他掏出手机,“那问问宋霖他们。”
烫了个头发就要昭告天下,算怎么一回事?
她拦下他,“我信。”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都信。
彼此静默了会,林屿肆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因为一个发型,或者一件衣服就不喜欢了的,这些都是渣男给自己找的理由……乔司月,我这人有时候是容易犯混,但对你,我很认真,不仅限于现在,以后也会一直这样。”
有些话不摊开一次性说个明白,她只会在自我怀疑的泥淖里,越陷越深。
不过他也清楚,自信和安全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好在他有足够长的时间陪她慢慢来。
“听懂了没?”
“听懂了。”心都软成一片了,还能听不懂?
“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乔司月挨着他坐下,“我都知道了。”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
林屿肆心一慌,想歪了,以为是苏悦柠没瞒住。
见他一脸阴郁,她跟着被带歪,觉得他还在替自己抱不平,抱住他脖子,“小弋离开前告诉我,热搜是你帮忙压下去的。”
他对她这样的撒娇毫无招架之力,学着她的模样,下巴搁在她颈边,很轻地蹭了一下。
头发扎在颈侧,刺得慌,她笑着避开,黑亮的双瞳望过去,“你都不告诉我。”
“下次一定。”伸手捧住她的脸,“现在还在为那些话生气吗?”
“早就不生气了。”
他不吭声,继续安静听她说。
乔司月组织了下语言,“以前没人护着,所以特别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当然我也不是强求所有人都得喜欢我,最起码不是讨厌,这样我心里还会好受些,觉得自己活着并不是毫无存在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你护着我,这种感觉就好像生活里的是是非非都没有这么艰难……还有这里——”
她抬手捂住心脏,“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它跳动的力量。”
“因为你,我开始对明天有了期待。”
“所以网上那些负面言论,我是真的不在意了,你可以心疼我,但你不要为了那些人生气,不值得。”
叭叭说了一通,结果只得到对面一句:“你这是在撒娇?”
她皱眉,他到底从哪感觉出来的?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屿肆笑了笑,把人抱在腿上,目光下滑,她今天这条裙子他没见过,木耳边领口,收腰设计,腰线被衬得很细。
裙摆往上缩了一截。
冷白灯光下,那双腿更白了,也细。
他将手搭在上面,又顺着往上走了些距离,呼吸轻重不一,心跳却在不断加快。
阳台飘进来一缕风,吹得乔司月一个激灵,意识清醒大半,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压抑与克制,心里有害怕,但好像还掺进了别的情绪,是期待还是心动,她一时区分不出。
不知道过去多久,风停了,林屿肆放弃主导地位,热哄哄的气息在她额头上压着,也压下了大半的情|欲。
脚背忽然蹭上毛茸茸的东西。
他垂眸,若无其事地问:“这就是你说的达达?”
半分钟前的旖旎散去,乔司月跟着看了眼,点头。
“溜溜达达?”明知故问。
她装傻不回,想起另一只猫咪,“溜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大二的时候。”林屿肆背过身,“安乐死走的。”
他撒了第二个谎,事实上是叶晟兰走后没多久跟着去的。
这猫,是真重情。
生离死别的话题挺伤人的,两个人都没再继续,晚饭是在家吃的,林屿肆亲自下厨,三菜一汤。
乔司月想帮他一起收拾碗筷,被拦下,“去休息。”
都休息一天了。
他还是不肯,“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拿来干这活的。”
乔司月心跳不安分地乱了几拍,“可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是自己洗的。”
林屿肆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地一顿。
懂了,回头得买个洗碗机。
碗最后还是林屿肆一个人洗的,顺便把买来的水果洗了,削皮切块。
刚装上果盘,腰被人抱住,他勾了勾唇,没说话。
她主动开口:“我在家不穿裤子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结合刚才的擦|枪|走|火,其实不难听懂。
林屿肆装作没听出她的潜台词,嗯一声,“不是穿了裙子?”
乔司月轻声说:“内衣也不穿的。”
“……”
他放下小刀,擦开手背上的水渍,身子转过去,半靠半倚着流理台。
乔司月直勾勾地盯住他看,眼神大胆,耳垂却浮上一层红晕。
“不过今天穿了。”
林屿肆笑了笑,眼睛里藏着克制,“故意的是吧?”
她避开他的问题,“我27了,不是17。”
他继续装傻,“看不出来,这脸说十八都不过分。”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乔司月轻声说,“过去那些事情,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别人突然的触碰被吓到,悦柠也说我现在变了很多,会主动抱她了……而且我很清楚,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我不会讨厌的。”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这一步总要迈出去,不光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
她窝在他怀里,仰面看他,眼里坠着流光,双颊攀上红晕,莫名让人心痒。
他俯身去寻她的唇,被推开了。
“……”
“算了,你还是再忍几天吧。”
他很轻地皱了下眉。
“我忘记我生理期了。”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听得出来是真心虚了。
林屿肆彻底被她气笑,但又舍不得冲她发火,捏住她脸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软肉轻轻往外一扯,再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别总撩拨我。”
“我没撩你。”
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是真无辜。
有句话说得不错,无形之中的撩拨才最为致命。
隐约听见电话铃声响起,乔司月小跑回卧室去接。
林屿肆在沙发上坐了会,达达迈着四条小短腿跑过来,“喵~”
饿了?
他起身找到猫粮,往盆里倒了些。
大概是吃饱喝足,被哄高兴了,小脑袋一直往他怀里拱,他轻笑。
撒什么娇?
再撒娇也没你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