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先借我几万两银子,我以后一定还你,好不好?”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态度很真诚。
“你拿什么还?”君天澜冷声。
沈妙言语噎,眼珠一转,凑到他跟前,“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财产,我也有份!”
君天澜嗤笑一声,别过脸:“本座何时说过,会娶你?”
沈妙言又蹭到他跟前,推了推他,猫儿似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国师,我知道,你心底一定是深爱我的……”
君天澜嘴角抽了抽,低头整了整袍袖,面色冷淡地转向窗外:“本座不会借你银子。”
沈妙言盯着他,好半晌后,见他神情依旧冷硬,忍不住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在心底暗暗骂了几句,恶狠狠瞪着他。
君天澜注意到她目光不善,转头看来,她立即抱住膝盖,小嘴嘟着,眼圈泛红,不时眨巴眨巴眼去瞅他,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
他挪开视线,只当没看见。
马车停下后,君天澜下了车,见沈妙言还窝在里面,弄出一副故作伤心的姿态,声音不禁冷了几分:“是不是要本座把你拎下来?”
沈妙言不情不愿地蹭下马车,小小声:“明明很有钱……真是小气!”
君天澜周身气势一冷,还未发作,便听见哭天抢地的求饶声:“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留下奴婢吧!呜呜呜……”
两个侍卫正架着绣禾要把她扔出府,绣禾看见君天澜回来,连忙跪下哭着求饶:“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惹了沈小姐!求大人留下奴婢,奴婢一定会尽心竭力伺候好大人和小姐!”
她双眼红肿,俨然是哭了一个晚上。
沈妙言见她还活着,不禁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多么在乎绣禾这条命,只是绣禾若因为她而丧命,岂不是她造孽?百年之后,阎王爷怕是要找她算账的。
君天澜对绣禾的哭求视而不见,抬脚便往府里去。
绣禾在他身后不停磕头,声音急促:“慕容小姐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奴婢一向是伺候慕容小姐的,若是小姐回来不见了奴婢,定会忧思神伤!奴婢陪着慕容小姐长大,不忍小姐伤心!求大人留下奴婢吧,奴婢一定不敢再犯!”
她很用力地磕头,直将额头都磕破了,地面都有了鲜血的痕迹。
沈妙言注意到,君天澜在听见“慕容小姐”四个字时,脚步就顿住了。
君天澜看向旁边一脸为难的管家,管家连忙点头:“回主子,是的。慕容小姐去南城游玩,这丫头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没跟去。这阵子,主子身边的素问告假,属下觉得她做事细心,便将她临时调了过来……不想,她不长眼,竟敢对沈小姐下手。”
君天澜摩挲着指间扳指,望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绣禾,淡淡问沈妙言:“你怎么看?”
沈妙言愣了愣。
她知道,府里的一些人,现在都盯着这里。如果她坚持要赶绣禾离开,定会落个刻薄下人的名声。
倒不如,留下绣禾,成全自己的名声。
好歹,自己是要长住国师府的。
想到这里,她软软开口道:“既是伺候慕容小姐的,那便留下吧?”
君天澜瞥了她一眼,大步进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