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马辰与她不过一面之缘,怎肯如此帮她?
他,在图谋什么?
“殿下,沈小姐智谋过人,若能同行,想来对治洪大有裨益。”李斯年小心翼翼道。
君天澜冷冷瞥了他一眼,他连忙垂首:“老夫多言了。”
“去告诉他,既然司天台诸事繁忙,本王就不劳烦他跟着了。”
李斯年拱了拱手:“是……”
隔间。
沈妙言盘膝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吃着矮几上的水饺。
鲜虾竹笋香菇灌汤饺,鲜美着呢。
君天澜撩开珠帘进来,在她对面落座,指节轻轻敲击桌案:“想跟我去南方?”
“我想去见见世面。”
沈妙言说着,咬住水饺,入口都是浓鲜的汤汁,好吃的弯了漂亮的眉眼。
“南方有多危险,洪水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去见识一番。”小姑娘抬起亮晶晶的双眸,“四哥既然不娶我了,那么连这一点微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吗?”
君天澜沉默。
屋中寂静良久,他才狠心开口:“我不会将你置于险境。”
南方局势,连他都无法掌控,他怎会将她带在身边!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见她将一大碗水饺都吃下肚,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吃不饱的话,叫厨房再做。”
沈妙言歪头,避开他的大掌。
君天澜收回视线,沉重地走出月门。
沈妙言盯着虾饺,忽然没了胃口。
说什么危险,她,怕过危险吗?!
不过是想要……
不过是想要,在那个女人没进门前,多看看他。
不过是,想要多看看他……
入夜。
沈妙言刚爬上床,珠帘就被人卷起,那人携着冰凉入骨的山水香,钻进了她的被窝,以非常娴熟地姿势将她抱进怀中。
她任由他抱着,没吭声。
男人轻轻蹭她细白的颈子:“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府中诸事,你看顾着些。若遇到麻烦,只管进宫找母后。”
回答他的是沉默。
他也不在意,只抱着她沉沉入睡。
翌日,天色还暗着,沈妙言便察觉到身边男人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转身走出隔间。
她继续装睡,等外面寝屋里的动静也没了,才爬起来,奔到雕窗边,但见庭院中灯火亮如白昼,他带着夜凛等人,离开了。
小手轻轻扶上窗棂,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曦光中,她才收回黯淡的视线。
这座府邸因他而变得温暖,却又因他的离去,而变得像个囚笼。
她在屋檐下独坐了一天,盯着手中捧的大周地图,掐算着这个时辰,他的队伍该走到了哪里。
正无聊地盘算时,顾明进来:“小姐,宣王殿下求见。”
“君舒影?”沈妙言挑眉,“那个疯子,他来做什么?”
她正要回绝,想了想,又道:“罢了,让他进来。”
君舒影一袭白衣胜雪,穿过重重曲廊来到她跟前,摇着把紫竹骨折扇,含笑道:
“听闻四皇兄去南方疏通洪水,真是巧,本王刚刚奏请父皇,也允准本王去南方共同治理渭河。只叹长路漫漫甚是无趣,本王身边缺个红袖添香,不知小妙妙可有兴致,与本王共赴渭水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