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目视前方,声音平淡:“她不是妾。”
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无尽的意思。
福公公脊背窜上一股凉意,太子这话,莫非是真打算绝了与薛家的婚事?
薛家的联姻,那可不是想联就能联的!
就为了那个宠妾?!太子这是疯了不成!
素来四平八稳的********福公公也起了焦躁的心,他强按捺住那份躁意,轻声道:“太子可要想好……薛相爷门生遍布天下,这门婚事,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君天澜唇角微微抿起,他自然知道与薛宝璋的联姻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只是……
薛宝璋还未进门,那小丫头就闹腾到要离家出走,若真娶了……
她若不把天给他翻过来,她就不姓沈。
福公公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无奈,也不再多言。
终归,他已经提醒过了。
……
傍晚时分,君天澜才从宫里回来。
沈妙言正端坐在窗前练她的簪花小楷,听见脚步声,急忙抬头:“四哥?”
见男人面容冷峻淡漠,便是她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于是将毛笔搁到翠玉小山笔架上,起身迎上去:“宫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君天澜踱步进了屏风后,答非所问:“过来更衣。”
小姑娘跟过去,在屏风后认真帮他解开朝服腰带。
君天澜低头望着她白嫩嫩的小手灵巧地翻动着,很快就将那条巴掌宽纹蟠龙扣锁金腰带解开来。
那么熟稔……
他心念微动,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沈妙言茫然地抬头,他揉了揉她的小手,很快松开。
“四哥越发会占人便宜了!”小姑娘说着,将金腰带收进屉子里,又踮起脚尖,为他将朝服的盘扣解开。
以前在国师府时,她是他的侍女,理应服侍他宽衣解带。
如今她是他的妻子,服侍夫君宽衣解带更成了本分。
这些活儿她做了四年,却也不知将来是否还会一直做下去……
男人展开双臂,她将那宽大威严的朝服脱下,挂到旁边的鸡翅木雕荷塘架子上,小心翼翼地理整齐,不让留下半点儿褶皱。
正忙碌间,身着雪白内衬锦袍的男人,从背后将她抱住。
略显逼仄的屏风后,因为男人灼热的拥抱,便越发显得狭窄了。
“我正忙着呢,你做什么呀!”小姑娘拿胳膊肘推了推他。
男人俯身到她耳畔,声音清越:“乾元宫那位下了圣旨,取消我和薛家的婚事。妙妙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