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不悦地鼓起腮帮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魏长歌这家伙,嘴里总是说不出好话,第一次见面,居然把她当成出来卖的,现在又说她是猫……
君天澜放下吃完的兔腿,拿帕子给她擦拭干净唇角,“吃饱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
男人牵了她的手,同君烈告过退,朝太子府的帐篷走去。
魏长歌远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唇角勾起,好心情地扯了一大块鹿腿肉。
魏帝抚了抚美髯须,低声道:“长歌,乐阳郡主再好,也不是你的良配。皇姑奶奶毕生心愿就是青青能嫁给你,你该知道分寸的。”
魏长歌吞下鹿肉,仰头喝了大杯烈酒,桃花眼中不辨喜怒,“皇兄从小就教我,人活着,不止是为自己,更是为了肩上的责任。是皇姑奶奶带着我们兄弟俩长大,养育保护之恩,此生没齿难忘。她有意让我照顾沈青青一辈子,我自然不会推卸。”
他抬袖,擦去唇角的酒渍,目光仍旧盯着沈妙言的背影,“只是这些天,我也常常在想,若我要迎娶的女子,有那沈妙言一半儿的有趣,也是好的。皇兄,若沈妙言是咱们的表妹,那就好了……她,比沈青青更像咱们大魏皇族。”
魏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有舍,方有得。”
魏长歌闭上双眸,英俊深邃的面庞看起来一片平静。
沈妙言随君天澜回到帐篷,却瞧见帐篷里支着烤炉,侍从们架着一整只刷好酱料的鹿在上面烤,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喷香喷香,正往外滋滋冒油。
旁边的红泥小火炉上,还温着几壶美酒。
“四哥,咱们有客人吗?”沈妙言好奇。
正说着,守在外面的夜凛撩开帐帘,顾钦原、君怀瑾、韩棠之、江梅枝一同走进来。
众人互相见过礼,一同在矮几旁围坐下来。
君天澜举起面前的酒盏,神色凛然,“孤回到镐京城,已有十个月。这段时间,多谢诸位相助。这杯酒,孤敬大家。”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顾钦原和韩棠之都客套了几句,帐篷中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眼见着已是月上柳梢,帐篷中弥漫着烤肉和烈酒的香,三个姑娘也跟着喝了不少酒。
君天澜与顾钦原在帐篷一角下棋去了,君怀瑾酒劲上头,拉着沈妙言哭诉谢容景待她与其他女子没什么区别,沈妙言听了会儿,余光瞥见韩棠之正轻声与江梅枝说着什么。
她竖起耳朵,听见江梅枝似乎哭了,断断续续道:“……是白天魏国的那位张姑娘吗?棠之哥哥心仪她?”
韩棠之拿帕子给她擦去眼泪,并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神情虽然温柔,却是那种照顾妹妹的温柔,并没有参杂任何男女之情在里面。
江梅枝哭了会儿,推开他的手,起身冲出了帐篷。
早已是深夜,韩棠之自然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到处跑,于是跟君天澜告退后,立即去追江梅枝了。
顾钦原下完那盘棋,在韩棠之走后不久也离开了。
君怀瑾喜欢沈妙言,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君天澜一个冷淡的眼神飘过来,她哆嗦了下,急忙乖乖离开。
夜色沉沉。
帐篷里的东西早已撤了下去,沈妙言摸着吃饱的肚子滚到屏风后的大床上,惬意地呼出口气,“今天骑马累了一天,可算能好好休息了。”
“不沐浴更衣?”君天澜跟进来。
少女懒懒地摆摆手,“不了……我好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