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君舒影眉头骤然一紧,还未说话,却有脚步声从巷子另一头响起。
众人偏头看去,只见六名轿夫抬着一顶华丽的暖轿,缓缓朝这边而来。
暖轿停了下来,站在旁边的碧儿掀开轿帘,扶出端坐在里面的薛宝璋。
薛宝璋打扮明艳动人,系着件貂毛斗篷,手中还捧着一个掐金丝珐琅彩暖炉。
视线掠过太子府,她很快转向君舒影,“臣女有要事与宣王商议,不知宣王可否移步与臣女一叙?”
君天澜是废太子,她此刻,自然不方便再自称本妃。
而她的目光太过坚定。
君舒影沉吟片刻,翻身下马,同她走到软轿后。
沈妙言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还是玉鸣带着郡主府的侍女,闻见动静冲过来,才及时把她扶住。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软轿后,她不知道薛宝璋在单独与君舒影说什么,但她知道,她今天一定得拖住君舒影,不能让他取了府中人的性命。
薛宝璋与君舒影站到暖轿后,所有的轿夫侍女都主动避嫌站远。
薛宝璋仰头望着君舒影,一双明眸隐隐盛着水光,刚刚在人前的镇定自若,在此时尽皆化为忐忑惶恐。
君舒影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冷声道:“究竟是何事?”
“宣王殿下可还记得,万寿节时,宫中夜宴,咱们在紫竹小苑度过的那个夜晚?”薛宝璋轻声,“那晚距离今日,已经一个多月了。”
君舒影是何等人,刹那间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目光不可置信地盯向她平坦的腹部,“你的意思是……”
“不错。”薛宝璋轻柔地抚摸腹部,“这孩子,宣王想不想要?”
“不想要。”君舒影答得毫不犹豫,“薛宝璋,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大周又向来以礼仪称著,若给人知晓他和薛宝璋做出这种事,还有孩子,他们两人,绝无颜面在大周待下去。
薛宝璋面颊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轻笑了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语毕,她白着一张脸,转身朝暖轿内走去,“孩子我会留下,但你放心,不会给你惹上麻烦。”
“你要做什么?”君舒影的手停在轿门上。
薛宝璋抬眸看他,“我是他的正妃,这个孩子,你说是谁的?如今太子府有难,恐牵连薛府。还请宣王念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在皇上面前为薛府美言几句。”
轿帘被缓缓放下。
君舒影还愣在原地,远处的轿夫匆匆过来,抬起暖轿,离开了。
那名略显矮小的龙卫凑到君舒影跟前,巴巴儿地道:“宣王殿下,这太子府的大门,还要不要进了?”
他名唤殷禄,正是从背后偷袭君天澜的那人,因为生擒君天澜有功,所以被君烈封为了正二品定安侯,食邑万户。
君舒影回过神,目光落在那个倔强的少女身上,缓缓抬步,跨上台阶。
玉鸣等人急忙拦在他面前,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她们,“玉鸣姑姑,你觉得,若本王真要伤害乐阳,凭你们,能拦得住?”
玉鸣望向沈妙言,她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