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眯了眯凤眸,“大周皇族比起魏国皇室与赵国皇室,子孙后代相当凋敝。所以,他绝不会厌恶咱们的宝宝。他厌恶我,是因为……”
他想起后来夜凉调查到的一切,忽然垂下眼帘,没再往下说。
“因为什么?”沈妙言好奇。
君天澜抬手,轻轻抚摸她白嫩柔软的面颊,眸中极为平静,“因为,我很肮脏。”
“肮……脏?”
“是,肮脏。”男人低垂着眼帘,注视身边少女那双纯净的眼,带着指腹的手指按在她的唇角上,“母后之所以能怀上我,乃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他说的很囫囵,可沈妙言却瞬间领会他的意思。
大约,顾皇后是下了药,才爬上君烈的床的。
君天澜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当时他还是皇子,母后若不能怀上子嗣,在王府中地位将岌岌可危。后来果不其然,她刚怀上我们,萧贵妃就进门了。”
“原来是这样……”沈妙言惊叹,旋即又很快捕捉到一个点,“你们?你和怀瑾吗?”
君天澜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淡淡道:“我和兄长。母后怀上的,是孪生子。”
“孪生子!”沈妙言再度惊叹,很快意识到,二皇子君无极和四哥之间,的确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你的兄长呢?”
“当年五王之乱,整个镐京城都乱成一团。父子相争,兄弟倾轧。母后亲眼看见父皇的长子被其他王爷毒死,她回府之后,当机立断,让人送我和兄长离开大周避难。只是,兄长在流亡途中,还是被其他王爷派出的刺客所杀。”
“原来是这样!”沈妙言略有些感喟,“皇族之争,还真是可怕。大家一团和气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争那个位置?当皇帝也没有什么好的,日理万机累死累活,哪有做个闲散王爷来得快活?”
她的声音透着娇气,全然一副懒懒的态度。
君天澜的声音却郑重了几分,“有时候,不是你想不争,就能不争的。有没有叛变之心,你说了不算,别人只相信,他们自己的判断。更何况诸位皇子背后的家族,也容不得他们不争。”
沈妙言又是一阵唏嘘。
两人说着这些宫闺秘辛,很快回到王府前。
君天澜扶着沈妙言小心翼翼下了马车,少女抬头,却见“太子府”匾额早已被人摘掉,只挂了“共月府邸”这块普通匾额。
“共月府邸……可是有什么典故?”沈妙言好奇。
君天澜俯身凑到她耳畔,“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性感,沈妙言身子一酥,急忙朝前走了两步,红着脸道:“还磨磨蹭蹭干什么,我要回东流院休息了!”
君天澜负手轻笑,抬步踏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