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透出几分冷芒,带着赫赫威严,令这些禁卫军不寒而栗。
几人低头沉思片刻,为首的禁卫军终于在君舒影的威压下,不情不愿地让开路。
沈妙言长长松了口气,跟着男人策马出了东城门。
君舒影带着她来到自己的赛马场,沈妙言放眼看去,只见赛马场碧草如茵,占地广阔,三三两两的驯马师正在里面驯服烈马。
“过来。”君舒影带着她,一路朝前疾驰而去。
沈妙言一夹马肚紧忙跟上,两人来到一处院落前,男人翻身下马,伸手去扶她。
沈妙言没让他扶,潇洒利落地翻下马背,好奇地朝院落中张望。
男人收回手,含笑踏进院子,“进来。”
院中养着几只花母鸡,身边还跟着一群小鸡仔。
角落的笼子里关了几只毛茸茸的白兔,两个三四岁的娃娃,正抱着白菜喂兔子。
见君舒影进来,两个娃娃急忙扔掉白菜,朝他奔过来:“大哥哥!”
沈妙言挑眉,有些被眼前的画面惊悚到。
总觉得,君舒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类人。
君舒影从怀中摸出两颗糖分给两个娃娃,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眯眯道:“白兔吃饱没有?”
两个娃娃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腿,仰着头,奶声奶气道:“兔兔吃饱了!兔兔最喜欢吃白菜了!”
君舒影余光瞥到沈妙言惊悚的表情,下意识地从怀中摸出另一粒糖果,“你也要吃?”
少女紧忙摆手,“不吃不吃!”
院子里正说着,穿着朴素的妇人端着水盆从屋里出来,瞧见君舒影,顿时又惊又喜,喊道:“五公子来了!哎呀,你们两个瓜娃子,抱着五公子的腿做什么?!五公子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准备开饭咧!公子若不嫌弃,不如一起吃?哟,这位是您夫人吧,生得真是标致!”
沈妙言正要否认,君舒影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笑道:“那叨扰了。”
两人在后院的桌子旁坐下,沈妙言望着挂满墙头的辣椒、玉米等物,忍不住道:“你好像和这家人很熟。”
君舒影单手托腮,微笑着凝视她的面庞,“他们颠沛流离,被山匪欺负,我正巧路过,就救下他们,把他们安顿在这里。都是老实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每次我过来,他们都会烧好大一桌菜,用他们觉得最好的方式,报答我。”
“看不出来,你倒也会做好事。”沈妙言睨向他。
君舒影含笑,伸手给她斟了杯茶,“小妙妙不了解我的地方还有很多。”
沈妙言挑眉。
君舒影把粗陶茶杯递到她手边,“比如,小妙妙知道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不问世事,游离于山水之间,尽享人间自由?”
“非也。”君舒影恢复单手托腮的慵懒姿态,细长妩媚的丹凤眼中,倒映出对面少女纯真又妩媚的面庞,“此生志向,乃是与心爱之人在山野林间搭一小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养些兔子、鸡仔逗弄,在屋前种上病梅两棵,屋后掘一池塘,养些莲藕、鲤鱼……闲时登高望远、写字作画,夏日在树荫乘凉听蝉鸣,冬夜置一红泥火炉,把酒言欢……”
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温柔和深情,仿佛被轻风漾开的春水。
沈妙言听着他的诉说,脑海中无端回忆起她和四哥当初在棉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