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白发生。
……
半个时辰后,身着华服的萧艳,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听云阁外。
她静静望着那摊血肉模糊的尸体,过了好半晌,才垂下眼帘,“昭告天下,皇上驾崩。”
她的声音游离于往日里的慵懒妩媚之外,带着些沙哑,仿佛就快要哭了。
不过一时半刻,太医院的人过来检查尸体。
她望着那双仍然睁着的凤眸,缓步上前,轻轻为他阖上眼。
在尸体被抬走的时候,她仰起头,闭上眼。
睫毛颤抖得厉害,她仍然记得,当年她才七八岁,与小姐妹落了单,想去宫学听课,向一名太监问路,那太监却七拐八绕,故意想占她便宜。
她急得快要哭了时,那个像狼崽子一般的小少年,猛地从草丛中扑出来,把那个太监狠狠摁在地上揍。
当时他的眼神很凶,可她却觉得他好厉害。
有时候打动少女心,并不需要什么金银珠宝,而仅仅是一份保护,就已足够。
泪水从睫毛缝隙滑落,明明是六宫专宠、艳绝天下的皇妃,却在此刻哭得像个孩童。
她抬起手背,胡乱擦拭去泪珠,“你说仰起头闭起眼睛就不会流泪,可我还是流泪了……你说让女人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可你却让我哭了……嫁给你做侧妃时,那夜你弄疼我,我哭得厉害,你说从今往后我所有的眼泪都由你来擦,可你再也不能帮我擦眼泪……”
偌大的皇宫中,响起皇帝驾崩时的钟声,惊飞了无数鸟儿。
朱墙黄瓦的宫廷,对外人而言奢华端严,可对身处其中的人而言,却与牢笼没有什么两样。
天空不知不觉落了雨,四周起了白茫茫的雨雾。
萧贵妃默默仰望天空,雨水和泪水,静静陪伴着她的悲伤。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
半个月后,君烈驾崩的消息,传至天下。
大周一时间群龙无首,再加上君天澜和君舒影的内战,越发显得大周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魏国和草原皆都蠢蠢欲动,天下局势,在这个夏日,莫名紧张起来。
沈妙言得到消息时,正在寝屋中研究兵法。
她听夜凛说了这个事儿,立即扔掉兵书,朝君天澜的书房奔去。
书房中安安静静,她推开门,只见房中帷幕低垂,那个男人端坐在书案后,光线太暗,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缓缓走过去,“四哥?”
君天澜朝她伸出一只手。
沈妙言反握住他的手,温柔地抱住他。
“原以为我恨他,可是在听到他驾崩的消息时,我并不快乐。”他低沉沙哑地开口,“过去我与他争斗,与他挑衅,也被他惩罚,被他算计……可无论如何,那个时候,他都还活着……我都还有希望,与他冰释前嫌……”
沈妙言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脖颈间。
男人的声音放得很轻:“妙妙,我没有爹爹了……”
——
告诉菜,你们有没有被感动!!
谢谢“空城简”、“桃菀”、“噗”、“柠檬草”、“风轻琳舞”的打赏,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