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回来时,看见顾钦原一本正经地端坐着,裹着念念的襁褓静静躺在他的双膝上。
仿佛是为了表达他的确不喜欢小孩儿,他的双手搭在大椅扶手上,并不曾碰念念。
他走过去,把念念抱起来,发现念念小脸上有红红的指印。
小宝宝皮肤雪嫩,摸过之后,定然会留下印记。
看这红痕未退,想来是刚刚才被捏过。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顾钦原,君天澜清晰地捕捉到他耳尖一抹不自然的红。
薄唇微不可察地抿起浅浅的弧度,他走到龙案后坐了,给念念整理了下襁褓,“相处得如何?”
“臣弟说过,最不喜欢小孩儿。”
顾钦原声音淡淡,目光却始终落在念念身上。
君天澜唇角的弧度越发大了,顾忌着他的脸面,低着头没显露出来,“北境探子传来消息,君舒影已经离开北幕,前往魏国。”
顾钦原正色,“如此,倒是皇上拿下北幕的好机会。”
君天澜不以为意,捏了捏念念小手背的肉窝,“现在并不是出兵北幕的时机,他去魏国寻妙妙,朕怎能不追过去?她是朕的女人,是大周太子的娘亲,自然该跟朕回来。”
“国不可一日无后,皇上说的也有道理。”顾钦原起身拱手,“皇上只管放心去,朝堂的一切,自有微臣悉心料理。微臣告退。”
另一边,魏国大梁。
初春的清晨,霜露犹重,街道两侧却已热闹起来。
两辆马车从都督府一前一后驶出,稳稳地往皇宫而去。
沈妙言与魏珍坐在第一辆马车中,魏珍笑道:“听说梧桐书院新来了一位夫子,生得很是英俊潇洒呢!”
沈妙言去梧桐书院的目的只是那座藏书室,因此并不甚在意,随口问道:“不知新夫子教我们什么?”
魏珍想了想,“好似是教骑射。对了,下午就是骑射课,到时候咱们就知道了。”
马车穿过内城,很快在皇宫外停下。
魏珍亲热地挽着沈妙言的手臂,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宫中的建筑和贵人,哪些是不能去的,哪些贵人是小心眼儿的,皆都一一道明。
魏芊和魏芸跟在她们后面,魏芊攥紧帕子,眼底是浓浓的嫉妒。
到了书院,沈妙言自己去办了入学事宜,领了一套课本,沿着抄手游廊往学堂走。
刚走到一半儿,就看见沈青青带着几位脸生的小姐,挡在了路中央。
沈青青上下打量她,“没想到你也来学院了。怎么,你想在功课上叫我难堪,叫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如你吗?”
沈妙言抱着厚厚的书卷,始终面带微笑,“沈青青,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要与你争?我说过,我对魏长歌并没有兴趣,也不想与你有什么交集。我进书院,就只是单纯的想学一些东西。”
说罢,她绕过那群贵女继续往前走。
沈青青转身握住她的胳膊,眉眼间满是戾气:“你撒谎!你到大魏来,就是为了抢走我的东西!沈妙言,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沈妙言完全不明白她这份危机感从何而来,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