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淌过阵阵暖流,随即又听到魏瑶娇笑道:“皇后娘娘这般护着郡主,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才是娘娘的亲妹妹呢!不过说起来,郡主和娘娘还挺像的,都是不经家人同意就与男子定情,啧啧,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怪不得娘娘这般帮郡主说话……”
她话音落地,整座屋子立即落针可闻。
沈妙言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记得皇族卷宗上曾写到过,皇后小乔氏原是丞相的庶子所出,在府中并不得丞相宠爱,以她的身份,根本嫁不进皇室。
当初乔府举办宴会,小乔氏在自己的院落里弹琴,恰好当时还是王爷的魏成阳从墙外路过,闻曲动情,竟连容貌都不问,直接上门求娶,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
可如今,这段佳话却被魏瑶拿出来,当做暗指小乔氏不守女德的证据指责她……
小乔氏气得双颊发白,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妙言轻笑,“瑶妃娘娘这话的意思,是指责皇兄吗?人是皇兄主动求娶的,你现在说这种话,莫非是暗指皇兄引诱皇嫂嫂?”
“不愧是嫁过两个男人的女人,”魏瑶端起一盏茶,悠悠呷了一口,“果然伶牙俐齿。”
沈妙言脸色倏然变了。
即便是在国风开放、号称男女平等的大魏,女子的地位与待遇其实也远远不及男子。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女人若先后嫁过两个男人,则是一桩令人难以启齿的羞事。
魏瑶说这话,无异于是在羞辱沈妙言。
小乔氏气得不轻,正要发怒,一名大宫女从外面匆匆进来,附在她耳畔一阵低语。
她面色陡然变了,神色郑重起来,起身道:“本宫还有要事处理,诸位自行散去吧。天诀,你跟本宫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料想定是出了事。
沈妙言随着小乔氏进了后堂,小乔氏满面忧色:“入夏之后暴雨连连,雨水比往年多了不少,冲毁了数座村落。钦天监的人都说恐怕是天降凶兆,所以皇上才决意来永安寺祭天。没想到,这不祥之兆竟就应在了永安寺!”
沈妙言心下了然,恐怕是探子终于发现那后山崩塌露出的累累白骨了,也不知大表哥会如何处理?可有得罪临安王的勇气?
她决意先静观其变,于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坐到小乔氏身边,柔声安慰道:“大魏有上苍和列祖列宗保佑,一定不会出事的。”
小乔氏握住她的手,“我放心不下夫君,我去后山处看看,等会儿小雨点午睡醒了,你替我照顾着他些。”
沈妙言认真地点点头,“皇嫂嫂只管放心地去,这里有我。”
小乔氏离开后,沈妙言进了内间,只见小雨点独自睡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床绣小老虎的小被子,脸蛋红红,小嘴微张,软嘟嘟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