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熟,可咱们却有共同的敌人。”大乔氏声音低沉,眼中恨意越发浓重,“沈妙言先杀害我瑶儿,又害死我的恒儿,我与她之仇不共戴天!”
“哦?”魏灵玄来了兴致,“看夫人的样子,似乎是有了计策?”
大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熄了满室烛火,只余下纯白的重重帷幔在月色中翻卷飞扬。
大乔氏在昏暗中低笑出声,似癫若狂。
翌日。
沈妙言醒来,梳洗罢,本欲用罢早膳去看看魏锦西和乔宝儿,谁知正用着膳时,却听得隔壁府邸闹声哄哄,隐隐还有一股子焦味儿传过来。
她皱眉,“素问,隔壁在闹什么?”
素问从外面进来,“好似是着火了。”
“着火了?!”沈妙言惊诧,连早膳也顾不得用,匆匆离开花厅,果然看见隔壁王府上空浓烟滚滚,还有侍卫丫鬟们大喊大叫救火的声音。
她皱眉道:“咱们过去瞧瞧!”
韩叙之拦住她,“永乐王才成婚第一天,郡主插手他们的婚事,是为不妥。”
沈妙言一想也是,哪有表妹管表哥夫妻家中事的,于是挽了宽袖,指挥道:“你找人给我弄一架梯子来,我趴在墙头看看。”
韩叙之应了声是,立即去办。
没过一会儿,府中几名小厮抬着梯子过来,沈妙言匆匆爬上去,趴在墙头上,看见是永乐王府的前院着了火,那些侍卫侍女捧着水盆等物,围在四周,却讪讪不敢去救火。
她好奇挑眉,再仔细看时,只见乔宝儿作新妇打扮,一手叉腰,一手拧着魏锦西的耳朵,正骂骂咧咧:“死男人!昨夜竟然敢不去和我洞房,自个儿在前院做你那劳什子的什么会飞的玩意儿!姑奶奶今儿个就把你的那些宝贝全给烧了!”
她吼罢,凶神恶煞地从自个儿丫鬟手中接过火油,不由分说地把没烧的地方也全都泼上。
“我让你飞!我让你飞!让你飞!”
没过一会儿,整座前院都熊熊燃烧起来。
相救火的侍卫侍女碍于她的凶猛,丝毫不敢上前,只得眼睁睁望着前院被烧成灰烬。
魏锦西跌坐在地,呆呆望着自己多年的珍藏和心血毁于一旦,堂堂七尺男儿潸然落泪,只憨憨地坐在地上哭。
乔宝儿冷哼一声,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我告诉你魏锦西,以后再让姑奶奶从你嘴里听见什么飞不飞的,姑奶奶扒了你的皮!昨晚没洞房,现在你给我补上!”
说着,不依不饶地拖了魏锦西,往后院而去。
沈妙言静静望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不由轻叹一声,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有飞鸟从空中掠过。
琥珀色瞳眸闪烁着水光,这些飞鸟看似自由,但实则果真自由吗?
风餐露宿,强敌环伺,哪里就算得自由了呢?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
墙角下,韩叙之仰头望着她白净落寞的侧脸,漆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