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原走到帐门外,“什么?”
那名副将举着一封信:“您瞧!”
顾钦原接过信笺展开,上面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乃是楚国边境的大将掳走了谢陶,若想让她活着回来,他顾钦原就要孤身去两国交界处月亮峡谷,以作交换。
随信的,还有一支素银发簪,正是谢陶昨日里戴的那支。
顾钦原烦躁地捏紧那封信,抬眸望向南方,“备马!”
拓跋烈正好和谢昭过来,谢昭扫见他手中的信笺,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她昨晚一回去,就命人向楚国的大将通了消息,告知他们顾钦原的夫人谢陶来了。
楚国人果然上道,而谢陶也是个傻的,居然想要连夜离开军营!
不枉她特地花心思传递消息,如今谢陶落入楚国官兵之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只要谢陶死了或者被楚国官兵侮辱,她就不配再做丞相夫人。
这世上能有资格站在顾钦原身边的,只有她谢昭一人!
诸多想法从脑海中掠过,她脸上却全然都是担忧,柔声道:“相爷,这会不会是妹妹跟您开玩笑啊?妹妹小时候就顽劣得很,兴许咱们根本不用担心。”
顾钦原思索片刻,又望向那只素银发簪,心头仍旧弥漫着担忧,正要吩咐人备马他亲自跑一趟,谢昭观察到他的想法,急忙又道:“相爷对月亮峡谷恐怕不熟,而我却熟得很,不如我亲自带人走一趟。”
顾钦原惊讶地望向她,谢昭笑得温柔大方:“陶陶是我妹妹,她失踪了,我比谁都要担心。相爷放心,我一定会把妹妹安全带回来。”
呵,她一定会把那小贱人带回来的,只不过,是尸体而已。
然而顾钦原到底放心不下她孤身前往,于是把自己的亲兵让出来,命他们务必保护好谢昭。
谢昭又笑道:“他们是专门保护相爷的,我可不敢要他们。我自己有暗卫,相爷放心就是。”
一番敲定,终是谢昭带着自己的人手往月亮峡谷而去。
然而她一离开军营,就吩咐赶车的侍卫行慢一点,一路晃晃悠悠看风景,刻意七拐八绕,原本两个时辰就能到的路程,愣是叫她走了整整一天,却还未看见月亮峡谷的踪影。
而此时,谢陶正被关在楚国的军营里。
楚国派来戍边的将领似乎以为抓住这个女人就能对付顾钦原了,因此高枕无忧地带着全营将士喝酒作乐好不快活,及至深夜,军营中连防守的人都喝醉过去。
谢陶虽有时候比旁人呆,可到底不是傻子,因此毫不犹豫地趁机离开帐篷,本欲逃离这里,却因为迷路走到了那名楚国大将的帐篷里。
她骇得不轻,好在那群男人都已醉晕过去,这才跌跌撞撞跑出去。
只是刚离开帐篷,她忽然想起刚刚在帐中看见的边防地图,于是又斗胆闯了进去,盯着那份细致的地图看了足足两刻钟,确定每一处都记清楚了,这才把地图放归原位,匆匆离去。
月上中空时,谢昭的车架才终于到了月亮峡谷外。
赶车的侍卫停了下来:“王妃,已经到了。”
谢昭在马车已然睡了过去,被他惊醒,不以为意道:“在这里过一夜,明儿启程回营,就说谢陶已经死了。”
那侍卫立即应是。
谁知没过一会儿,却有个纤弱的人影朝马车快速跑来。